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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冯奕约了孟灿吃饭,冯奕点了一桌子孟灿喜欢吃的菜,还破天荒的准备了她最爱吃的甜品。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孟灿下断言。  比傲娇谁能比得过冯奕,她把甜品拿到自己面前:“爱吃不吃。”  孟灿赶紧护着那块珍贵的冰淇淋和蛋糕:“吃吃吃,我吃。”  冯奕再傲娇也不敢冒险开门见山地往今天的话题上引,于是问:“最近怎么样?”  孟灿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就那样吧。”  “不顺利?关于李越的事情?”  冯奕很少这么有耐心地跟孟灿问话,以前看她心情不好,直接就丢过去一个字“说”。  孟灿摇了摇头:“不是,是工作上的问题。”  不是李越的问题那就好。  冯奕又问:“怎么了?”  “就是我现在手上的那个项目,有点不顺利吧。”  孟灿吐槽了一下难搞的老爷子,老爷子看设计图的时候没什么意见,可是到了施工阶段他又反悔了,不准动这个不准拆那个,施工经理拿老爷子没办法,老爷子一闹事他就给孟灿打求救电话,孟灿只好赶去灭火,可她也拗不过老爷子,最后只能把老爷子不满意的地方一项项划掉。  冯奕听完了孟灿的吐槽,没有表示丝毫同情:“你每次都是自己挖坑给自己跳,能怪谁?”  孟灿对自己也非常无语:“我知道,可我就是改不掉这个毛病。”  “你啊,迟早要吃大亏。”  “可是李越说了,让我坚持自己的想法。”  冯奕“切”了一声:“他给你灌鸡汤的话也能信?你看看这社会,有哪个能真正随心所欲地做自己的?”  就是他李越也不见得能做自己,昨天任承泽跟冯奕闲聊时说起了李越,天纵最近很不太平,几个大股东跟着姜立达跑票了,天纵资金链出现严重问题,任承泽说李越最后恐怕还是得让步。  冯奕猜测孟灿对李越的处境应该是一无所知,不然她也不会在这里跟自己叨叨工作上的这些小问题了。  孟灿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说:“反正李越说的跟我心里想的一样,我觉得我是对的,我也会证明我是对的。”  冯奕懒得跟她掰扯,也是,就算孟灿在这一行混不下去又怎么样?反正李越能养得起她,李越既然愿意宠着,那就随她呗。  “对了,你说找我有事,是什么事情啊?”  冯奕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不自然,她看了眼孟灿,然后又迅速回避了她的眼神,说:“孟灿……”  “嗯。”  “那个……我……”  “你怎么吞吞吐吐的?”  冯奕深吸了一口气,决定直说:“我可能要……”  可巧这时候孟灿的电话响了。  孟灿一看是施工经理来电,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完了,肯定是老爷子又闹起来了。”  刚才还壮士断腕似的冯奕却突然松了一口气,说:“快接吧。”  果然,孟灿刚接通电话,那边就传来李老爷子的怒吼:“谁准你把南面的墙拆了!”  孟灿耳膜震得都疼,赶紧把手机拿远了一些:“大爷……您别急,我这就过来。”  孟灿挂掉了电话,灌了一口凉水压压惊:“做完这个工程,不是老爷子被我气出病来,就是我得去看心理医生。”然后又对冯奕说,“我得先走了,这块蛋糕你帮我打包,我晚上去你那儿拿,有什么事到时候再说吧。”  “行,快去吧。”冯奕想了想,又喊住了她,“孟灿,推己及人是好事,但有时候你所谓的为别人着想,别人未必领情,也未必需要,知道吗?”  孟灿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应道:“知道了。”  孟灿离开饭店之后,冯奕特别烦躁地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拿起手机给任承泽打电话,那边刚接通,她就冲着电话吼道:“我不结婚了,你爱找谁结婚找谁去!”  前些天任承泽父母和冯奕父亲见面商量他们的婚事,两家长辈都希望他们早点结婚,一合计当场把婚期订了下来。冯奕在长辈面前没说什么,可是在任承泽面前就是不肯松口,表示她要问问孟灿才能确定什么时候结婚。任承泽闻所未闻,他娶老婆还得征求老婆的闺蜜同意?这都是什么事啊!  可没办法啊,冯奕答应孟灿一起办婚礼,李家现在还不认孟灿这个儿媳妇,孟灿心里压力可大着呢,她要是说她先结婚,孟灿得多失落啊。  孟灿到了施工现场就看见工人们都停下了手头的活儿,或蹲或坐地在那儿休息,她觉得挺对不住这些工人的,都是因为她的坚持导致工程进展困难。  孟灿从包里掏出一包烟来,这是她前两天从李越抽屉里顺来的,最近好几次她在书房的烟灰缸里发现好多烟蒂,李越好像最近抽烟抽得很凶。  孟灿把那包烟递给其中一个工人,让他散给大伙儿,然后问:“大爷呢?”  工人指了指阳台。  孟灿走到朝南的那间主卧,看见老爷子和施工经理站在被拆了一半儿的墙前面。  孟灿清了清嗓子,讨好地喊道:“大爷。”  李老爷子回头白了她一眼,又气呼呼地转过头去。  施工经理看到救星来了,立马溜之大吉,孟灿心里暗骂他没义气。  孟灿走到老爷子身边,看着他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小心翼翼地问:“大爷,今天又有哪儿不如您的意了?”  李老爷子见她明知故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指着拆剩下的半面墙说:“这是怎么回事?你让他们拆的?”  “是啊,我让他们拆的。”孟灿嬉皮笑脸的,“你看现在家里是不是亮堂多了?”  “这家是我的还是你的?我没让你拆,你凭什么拆?”  孟灿故作讶异:“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动工前您不是看过设计图的吗?”  屋子里光线太暗,孟灿想把南面的光线引过来,想来想去只有把主卧的墙打通,换成玻璃墙面。这些在设计图上都有说明,但李老爷子当时根本没好好看图。  可是设计图里说明了又怎么样,老爷子只知道自己之前跟孟灿有过约法三章:“我不管你说过什么,一开始的时候我就跟你说清楚了,不能改动这间房子,你还给我的时候它还得是原来的样子!”  孟灿耐心地跟老爷子解释:“大爷,你看看这个屋子,不开灯的话,大白天都黑黢黢的。家里采光通风的窗户又少,客厅那扇窗子还被邻居家的墙给挡住了,夏天潮湿闷热,冬天特别阴冷,为什么不趁装修把这些问题解决呢?”  老爷子把手一挥:“我不在乎什么冷啊热啊的,你赶快让他们把这堵墙复原了。”  孟灿知道老头子固执,说服他很难,她想了想从包里拿出图纸来,展开给老爷子看:“大爷,您先听我给你解释一下,如果听完您还是不愿意,那我就让工人们把这堵墙再填上。”  李老爷子也嫌孟灿固执,他本来只是想利用装修房子这件事故意刁难孟灿,没想到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给自己添堵,他气得血压都高了。  孟灿开始解释自己的设计意图:“你看啊,咱们现在把这面墙打通,从这里到客厅还搁着两堵墙,到时候这两面墙分别开个大窗户,这样光线可以直穿到客厅……”  “什么!中间那两堵墙你也不放过!”老爷子彻底惊呆了,这房子给这姑娘一折腾那还能是他原先的房子么?  “不行,绝对不行,你给我立马停工!”  “不是,大爷,你听我说……”  “你别废话了,我什么都不听。今天要是不把这墙堵上,你就给我走人!”  李老爷子抢过孟灿手里的图纸,恨恨地往外一扔,那图纸刚好落到了墙外的脚手架上。  孟灿的耐心真的被磨得差不多了,再好的性格也遭不住老爷子这么三天发一大火两天发一小火的。她想起过来之前冯奕对她说的那句话,不要从自己的角度为别人着想,别人未必领情,也未必需要。  好吧,她让步。  孟灿的肩膀似乎都塌了半截,她低声说:“我知道了,我不会再动这房子里任何一个地方。”  老爷子哼了一声,背着双手走了出去,孟灿听见他在叫工人们把这堵墙恢复原貌。  孟灿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墙边,一手撑着墙体,一手去够脚手架上的设计图。设计图被卡在脚手架的钢管之间,孟灿够了几次都够不着。  施工经理带着工人们走进来的时候,看见孟灿趴在墙边上伸手去拿图纸。施工经理刚想说放着他来,却看到她撑着的那些砖头突然松动了,砖头在孟灿的施力下突然往外倒去,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来,孟灿已经站不稳,身子跟着墙体倾斜出去。  孟灿“啊”的一声尖叫出来。  施工经理最怕的就是有人在工地上出事,他背后直冒冷汗,眼看孟灿就要一头栽下去,他一个健步冲了过去,伸手死死拽住了孟灿。  还好,孟灿往外栽去的时候被脚手架挡住了,脚手架离墙体近,搭得也很牢固,她这才没有摔落下去。  施工经理赶紧把孟灿拉到了里面,他正觉得庆幸的时候,却听到有工人喊道:“哎呀,血!”  孟灿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施工经理拉住她之前,她的头重重地磕到了一根钢管的切口上,除了最初的一阵刺痛,她觉得头开始发晕。孟灿伸手贴在了伤口处,施工经理倒吸了口凉气,她慢慢放下了手,看到手心里全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