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之位自古以来便是明面上的活靶子,既要承受皇帝忌惮又要承受皇子间的争斗。
想要安稳在这个太子位上度日,首先是要让皇帝放心,其次才是提防旁的争夺暗箭。
卫衡又是一阵惊诧错愕,他怎没想到这一点来,竟被成禹王行事乖张而恼怒扰了心智,好在太子及时提醒,才没酿成大错。
心中暗懊悔不已,抬眸间满是敬畏:“殿下睿智,是臣糊涂了差点坏事。”
太子长大了,越发有自己的主意,他快跟不上步伐了。
与皇上刻意打压紧防相比,成禹王的盘算确实不值一提。
娄绪恒挪开堆砌在一起的折子,另抽了一本打开,淡淡回了句:“无妨,只是能接受成禹王贿赂之人亦是难当重任,所以舅舅切莫再为此事较劲。”不值当。
既然父皇只想他做个傀儡太子,那他便做个安分守己的太子。
梨黄书案上摆放着堆砌整齐的折子,砚台前燃着玉白瓷香炉,淡淡龙涎香缕缕生烟,沁人心脾。
卫衡看着眼前太子矜贵清冷,眉眼中依稀能寻到几分皇后影子,却又形貌潇洒,凤眼生威,再也找不出年幼时的无助。
卫衡莫名心生感叹,时间过的真快,转眼间太子早已运筹帷幄致,是真的长大了。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此时周保进了殿内。
周保站在书案旁低声作礼:“殿下。”
“说。”娄绪恒淡淡道。
周保抬了抬头看了眼卫衡似有些顾虑,但还是开口:“太子妃往慎砚斋的方向来了。”
娄绪恒手上微顿,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哦?走哪儿?”
她不是在抄书吗?怎么来了?
卫衡听了周保的回禀,面上也是一顿,眉眼下意识的微蹙。
怎么又是太子妃?她来做什么?
难道她不知晓太子正在议事吗?竟不管不顾的前来,还有没有点规矩?
随后又想,塞北民风开化,想来这太子妃平日里行事也是鲁莽。
这样的女子如何能胜任太子妃位?
“下面人来报时已经过了花园。”周保低着头恭敬回话。
是见还是不见?您好歹给句话?他也好提前叫人拦着,免得扰了您议事。
“知道了。”娄绪恒眼风淡淡,面上看不出异样的表情。
只是从容的放下手中折子,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周保却是立即领悟了,上次云罗殿那边来借人时,殿下也是说的知道了。
这次他听明白了,这是要见的意思,想来这卫大人是要走的了。
周保得令退出了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