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文一板一眼道:“送什么东西?”
江晚歌挠挠头:“昨天那个小姑娘的风筝,我给人家弄坏了。”
施梵道:“快去快回。”
薛崇文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施梵叫住江晚歌:“等一下,你们一起去吧。”
看着两个小徒弟脚步轻快的走远,施梵又想起了昨天那个呆萌乖巧的小姑娘,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沈梦渔拿着一小块软软的年糕站在槐树下发呆。
“小姐,不喜欢这个吗?”
沈梦渔摇摇头,她觉得这年糕闻着香,吃起来没什么味道。
萍儿端过来一小碟糖,“小姐沾点儿糖吃,甜甜的。”
沈梦渔把金黄色的年糕放进糖碟里沾了沾,轻轻咬了一口。
萍儿瞧着沈梦渔小脸鼓鼓的,笑着问:“小姐,这回好吃吗?”
“嗯。”
沈梦渔一下一下的咬着年糕,心里想着昨天的风筝。
“瞧我这记性,小姐今天的药还没换呢。”
萍儿放下糖碟,焦急道:“小姐您在这儿等我,我去取药。”
沈梦渔咽下年糕,安静的点点头。
萍儿刚走,沈梦渔就见自己所在的小院墙头飞来一只“小燕子”。她连忙放下手里的年糕,快步跑到墙角。
“小燕子!”
墙外头,江晚歌踩着薛崇文的肩膀,晃晃悠悠道:“小丫头,快看!我说过会修好的吧!”
沈梦渔站在地上,踮起脚张开手道:“修好啦,你好厉害!”
江晚歌爽朗一笑:“那当然啦!”
沈梦渔仰着头看风筝很费力,便搬了几块石头叠在一起,站上去还是比江晚歌矮了许多。
沈梦渔小小的脸上笑意暖暖,江晚歌更是喜不自胜,他指着沈梦渔的小嘴巴问:“你嘴上有东西。”
沈梦渔舔了舔嘴唇道:“甜甜的。”
沈梦渔其实是忘了自己吃的东西叫年糕,沾的东西叫做糖,只记得吃起来甜甜的。
江晚歌伸出手指给她擦了擦,“甜?是糖吧。”
沈梦渔心里高兴,一双小腿快步跑回桌边,给年糕沾了许多糖,塞进江晚歌嘴里。
“甜不甜?”
江晚歌被猝不及防的塞了一口糖和年糕,一时说不出话。
“你们到底有完没完啊?”
薛崇文咬牙切齿道:“我快坚持不住了。”
江晚歌鼓着腮帮子,含糊道:“唔……甜!”
沈梦渔拿着自己的风筝,瞧着江晚歌的样子笑个不停。在她心里没有比失而复得的小燕子更重要的事,也没有把风筝修好,亲自送回来的江晚歌更让自己开心的人了。
许多年后,沈梦渔再次见到江晚歌,一向阴郁自卑的她站在九天宫的角落里,露出了这一生中少有的笑容。
沈梦渔敢在江晚歌血洗九天宫时站在他身前,是因为她永远没有忘记,曾经有两个小朋友隔着一道墙,笑的天真欢快,无忧无虑。
那只贴着符篆的“小燕子”一直被沈梦渔收在柜子里,上面的符篆从未落过尘埃,宛如年少往事,翩然入心,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