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梵好似清醒了一下,回头看向快被自己掐死的沈梦渔,整个人都恍惚了。江晚歌见状身形一动,似乎要扑向施梵。
可不知怎么,施梵突然加重了手里的力道,一挥手将沈梦渔丢出去,急速转身,抽出教鞭,狠狠打向江晚歌胸口。
教鞭看似软绵,可生生打在江晚歌胸口,打的他整个人失去重心,施梵突然上前抢过圣墟碎片,眼睁睁的看着江晚歌追下血气翻涌的血池。
“江晚歌——”
沈梦渔冲到悬崖边,看着渐渐消失的人影,泪如雨下。
“江晚歌!”
施梵看着手里的碎片,心满意足道:“费了这么多力气,到最后不还是要给我。不自量力。”
沈梦渔觉得眼前一黑,她转身看施梵的眼神,眼神绝望又冰凉。
“小师叔。”
施梵故作同情道:“你不必恨我,因为你恨我也无用,江晚歌死了,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是真的爱他,就应该马上随他而去。黄泉路上也好有个伴儿。”
“施梵。”
施梵轻蔑道:“怎么,不敢?”
沈梦渔晶莹的泪滑过嘴角,温热滚烫。
“爹,你知道我娘死的时候,也没有很难过,对吧。”
施梵停在碎片上的眼神一顿,他眼角一热,好像有什么不可说的记忆涌上了心头。
他张了张嘴,肺腑一阵抽痛。
沈梦渔身后是修仙界最大的熔炉,只要把圣墟碎片和一个灵器投入进去,加以炼化,就能得到世间最厉害的灵器。
原本江晚歌能在这里得到属于他的凌灭,或许他可以拿着凌灭带着沈梦渔,一起回到九天宫,再幸运一点和薛崇文,风柒柒一起查清苏凝的阴谋。
可是他不能了。
坠入血池一样的熔炉,哪里会有活命的道理。
“沈清欢爱你一场,连滴眼泪都换不来。江晚歌叫你一声小师叔,最后连全尸都没有。九天宫众人敬你为尊,师尊师伯与你共处,而你竟然背叛了他们!与贼人为伍!”
施梵不可置信的看着沈梦渔,看着自己手里的碎片:“梦渔……我……”
远在九天宫的苏凝闭着眼,她正惊讶与沈梦渔和施梵的关系,索性不再控制施梵,让他们父女好好叙叙旧,自己也很久没看过这么一出好戏了。
烟雾缭绕,江晚歌一死,苏凝觉得自己轻松不少,她抬起眼皮,嘴角泛起得意的笑。
沈梦渔嘴角一抿,还是吐了一口鲜血:“我今日唤你一声爹,算是还了你给我这条命的恩情。”
北风冽冽,吹着沈梦渔的头发,泪水和发丝纠缠在一起,她眼神决绝,走近施梵,跪下。
“爹,我不求你多在乎我这个女儿,只求你能去松江镇看看我娘,到她的坟前为她上柱香。”
施梵看着眼前的一切,自责又痛苦,江晚歌是自己亲手推下血池,沈梦渔这一身的伤也是自己造成的。
怎么会这样,自己都做了什么?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沈梦渔,一双手不知该往哪放,听着她说起沈清欢,施梵终于忍不住,他泪眼模糊的抬起手,刚要去扶起沈梦渔,还没等他解释。
沈梦渔就夺过施梵手里的碎片,她冲到山崖边,看都不看一眼身后惊慌的施梵。
“江晚歌,等我。”
本该属于你的东西,怎么能拱手让给他人呢,沈梦渔捏紧碎片,闭上眼睛,耳旁是不尽的风声,她心里无比平静。
“师姐去了百花庄,也不知平安与否。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自己死了,就能和江晚歌一起,两只鬼魂,不还是想去哪就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