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卖煤的和挖煤的
一个春ri融融的上午,正值矿井检修设备,放假一天的王大年想到县城买本书,就和梁冬清搭着运煤的货车早早的出了山,武万全却哪里都不想去。
那是一段陡峭狭窄的山间道路,一个急转弯连着一个急转弯,货车先是一个劲的上坡,因为是重载,按照梁冬清的说法,超载至少是百分之两百,货车的发动机从一开始就在声嘶力竭的轰隆,前进的速度几乎和步行差不多。沉重的轰鸣声在空旷的崇山峻岭中回响,路边的岩石都会震动的时不时的落下一些小石头。几乎花了二十分钟那辆货车才算爬到了山ing,司机跳下车去给水箱加水,可以看见四面八方向海浪般的山头,还有在山腰缭绕的朵朵白云。
王大年递给梁冬清一支烟:这车煤要运到哪里去?
这条清江的江边码头,装船运往峡州去。梁冬清和王大年站在山道边小便,他的手指着远远的地方显露出来的一条明亮的光斑:看见没有?那是长江。上行就是峡州,我们的这些煤就会变成那座城市的一些生产用的燃料。可要是我和矿长一样有机会见到那个大哥大,我会建议老板把我们的煤运到长江下游的江浙一带去的。
王大年有些吃惊:为什么?
很简单,为了利益最大化,为了把我们的资源发挥到极致。那个红脸的年轻人在很自信的说:我们既不是央企又不是国企,既没有计划指标需要完成也没有什么重大任务需要落实。我们仅仅只是一家小煤窑,处在大型煤企和关停并转的夹缝之间,需要的就是自己把握自己的命运,需要的就是发挥船小好掉头的优势。
有意思。王大力一笑:愿闻其祥。
很简单。ri白佬接着说道:一世界的人都知道,人家央企是发改委的大儿子,只要出了问题就会用真金白银的去提供无私支持,各地的国企也是一样,因为那是人家的钱袋子。可我们不同。前几年巴人煤矿的煤没有销路无人过问,现在苛捐杂税如麻和吃拿卡要高涨也十分正常,所以要想突出重围就得自己走自己的路。
梁兄,你不会是一个经济学家吧?王大年的脸上充满了敬意:这就和江青的那首诗里所写的那样:江上有奇峰,锁在云雾中。寻常看不见,偶尔露峥嵘。
我没这么伟大,不过就是会看、会算、会想而已。梁冬清说的兴致勃勃的:知不知道现在有一个基本的概念,那就是卖粮的比种粮的赚钱,卖药的比制药的赚钱,卖楼的比盖楼的赚钱,卖煤的比挖煤的更赚钱!
听起来是这个道理。王大力一笑:你接着说。
就拿我们矿出的煤为例,热值在五千五到六千大卡、含硫量小于百分之零点八、挥发小于百分之二十五、含水量小于百分之八的烟煤,出矿混装价每吨只有两百元,几经折腾运到峡州,最好也不过三百元左右,可是如果换一个方向,把我们的煤运到长江下游去那就很可观了,仅以申城为例,码头的价格就是五百以上。这是什么概念?就是现在的利润的几乎翻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