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韫婉也打起了哈欠,“你们要走了走便是,我又没有拦着你们。”她说完,又指了指大厅里的钟,“横竖也就半个小时今日就过了,不如耐心一点等到最后。”
现在离开,实在太过可惜了。
众人对视了一眼,只能耐着性子登了下去。
时间还剩最后十分钟,盛沛霖已经让人备好了车,准备接金韫婉离开。
“总算闹够了吧,别再耽误时间了,跟我回家。”
不过区区十分钟,她还能掀起什么风浪呢?
“还没有到时间。”金韫婉固执道。
“韫婉,不要再孩子脾气了,懂事点。”
只要金韫婉肯提前结束这场必败的赌局,他都可以看做是她在服软,当做这个赌局从来就没有存在过。
可她要是非得和他降到最后一刻,即便他最终胜了,心里也像是有根刺卡着一样不痛快。
金韫婉抬头轻蔑地望了他一眼,“盛沛霖,你才是应该长大点,至少学会看时间。”
盛沛霖半眯下眼,心知金韫婉是真的一点体面也不愿留给彼此。好歹这一局他已经是稳赢,她逃不出他的手心。
记者们纷纷唱衰气金韫婉,觉得她是不自量力,非要连累着他们一起熬这么晚。堂堂元帅夫人养尊处优,明天倒是能睡个好觉。
十一点五十五,记者们纷纷招呼着,“散了吧,散了吧。别在被人当傻子溜了。”
但离开的人寥寥。
元帅府的司机已经打开了车门,守在门口恭恭敬敬地等金韫婉上车。
十一点五十七,封花月的手死死扣在轮椅扶手上,期盼着时间能够过得快一点。
十一点五十九,盛沛霖取下了外套,盖在金韫婉肩头。
“时间……”
就在这时,交易所外响起了一阵呼喊声。
“来了!来了!船票来了!”陆老板下车朝着金韫婉奔来,赶在最后一刻将船票送到了她手上。
十二点整。
盛沛霖错愕地看着来人,他从来不知金韫婉认识这样一号人物。
封花月也惊讶极了。
“陆老板,怎么会……”
陆老板笑了笑,解释道,“是这样的,我那里有些生意伙伴是洋人,他们对咱们地京剧很感兴趣,但是又听不懂,刚好前段时间封老板你不是受伤吗?你们戏班很多事儿都让金老师来联络的,一来二去我们就认识了,听她说她在排洋戏,我就想咱们也可以把咱们的京剧翻译成洋文唱给洋人听,我们对外商会出资,总共十出戏的翻译,三百大洋的定金,这尾款还有三百大洋呢。”
封花月脸色陡变。
怪不得陆老板会和金韫婉一副老熟人的样子,都怪他当时没有多想,以为这他们两个的性子只是自来熟。
“你怎连我也瞒着?”他努力调整着自己脸上阴沉的神情,挤出了生硬的笑容朝着金韫婉问道。
他千算万算也没有料想到金韫婉竟然会背着他,利用他的关系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