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这么快回大周这完全是庄妍音没想到的。
虽然只有一个月她也算满足了。
宋梁寅因是主动辞官,会比他们先走,卫封安排她同徐沛申秘密在后。
临别的宴会卫封与楚夫子以及所有弟子都来送宋梁寅,庄妍音等人群散后单独与宋梁寅相处,她内心感激宋梁寅。
“宋大哥虽然你不说但我知道你辞官有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我是我那日失言,影响你了?”
宋梁寅笑道:“并非是因为你,是我自己的原因。”
“宋大哥放心我与父皇一定不会亏待你与嫂嫂。”
送走宋梁寅后,庄妍音该要择日与徐沛申一同出发,卫封派了暗卫保护他们又着卫夷护送。
但卫夷与温幸春的婚事之前因为四处找她一直未办,她便为卫夷求了旨先为二人办完婚礼。
卫封赐了西宫一处宫殿举行大婚,供他们二人今后居住又赐了宫外府宅与良田庄妍音赏了黄金美玉。
温幸春身着红嫁衣少了素日御前的老持稳重,今日格外娇羞动人。
卫夷长期暴晒,比从前黑了许多,唯有一双眼精光透亮,始终笑吟吟地落在他的新娘身上。
送了一对新人入洞房,庄妍音才与卫封离开。
二人携手走在雪夜宫道上世界一片祥和宁静。
庄妍音偏头靠在卫封肩上,笑:“我好像又长高了。”
卫封垂眸看她,眸中微笑宠溺。
“此行路上注意安全,回周后亦切不可声张。”
“我知道啦,不声张,低调行事,以免被你的仇人暗杀。”
卫封揉她脑袋:“可会怪我身边仇人太多,可会后悔?”
“后悔什么?我既然选择了你,就不会轻易离开你。”庄妍音微笑着,双眸第一次如此坚定,她忽然明白爱一个人该是什么样子。
“哥哥,我相信终有一日,你会站在天下最高处,千万里都是你的山河,千万万皆是你的子民,后世人皆称赞你,史册圣名也千古永垂。”
卫封停下脚步,挑眉:“又是你做的梦?”
“没有,我相信哥哥,你在我心里便是这样的人。只要你一直都是我心里那个哥哥,我便不会后悔呀。”
她昂首凝望他,崇拜、感激,盈盈目光温柔似水。
卫封抱住庄妍音,抱得很紧。
她在胸膛低笑出声:“诶,我真的长高了,一小指节那么高!”
卫封失笑,牵着她的手一路往前,眸色晦暗深邃,良久后道了声:“小卫,我应该一直待你好的。”
卫夷只过了两日的新婚,便踏上护送庄妍音与徐沛申回周的路程。
卫封将庄妍音送出魏都城,马车停在城门外,他宛如兄长,谆谆嘱咐了许多话。
庄妍音也不恼他,乖巧听完:“知道啦,你快回去吧。”
临走之前,她做了一袋青梅糖给他。
她提点道:“哥哥,那糖丸有四十多颗,你每日吃一颗,吃完我就能回来了。”
“为何这次的糖丸很小?”
“我怕你吃太多牙疼。”
卫封有些不舍她,没有下马车,目光紧随她。
庄妍音被他这种依赖的目光看得无奈,弯起唇角:“那我亲亲你吧,亲完你就回去吧。头低一点呀。”
两人终于分别,直到马车驶离,庄妍音也依旧能望见城门下那个伫立的修长身影。
卫封如望妻石,她却兴奋得不行,钻进徐沛申的车中,铺开瓜果蜜饯,同徐沛申说起她所知道的大周的政治。
徐沛申耐心听完,笑道:“我知道,我会注意,实则这些你不言,我与皇上也是知晓的。”
“你们看出来了?我哥哥怎么说的?”
“皇上知道周国积弊冗深,他若不派我来,我又怎有机会来。”只是徐沛申欲言又止,想到了那日询问后没有等来答案的那个答案,一时间唇边笑意也渐渐敛下。
“我知道哥哥待我好的。”庄妍音捻着蜜饯,唇舌的甜蔓延到了心尖上。
徐沛申微微一笑:“皇上也让我见识到了男女真情。”除了帝王身份的限制,他想那应该也算是难能可贵之情了吧。
“徐大哥。”庄妍音抱着软枕坐直身体,“其实你自己就是个例子啊。我梦到你找到了一个心地纯善的嫂嫂,与嫂嫂鹣鲽情深,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你当年没有入怀京去考取功名,我梦见你在去怀京的路上遇到的嫂嫂。”
徐沛申摇头失笑:“皇上说你梦境常为真,看来这次是我让你失望了。”他道,“国未安定,我暂不打算娶妻。”
庄妍音瘪瘪嘴,原书里可不是这样的。
虽然对于徐沛申的描写不多,但他也是被那农女救下后就去迎娶了人家。也许是那农女花容月貌?
不过他如今改变了感情线也好,至少不会与那农女早早地天地两隔、饱受丧妻之痛。
庄妍音便与他谈论魏都的名门淑女,那么多小姐想嫁给俊逸温润的徐沛申做侯夫人。两人谈天说地,什么都能聊上,时光也过得快,几日后入了大周境内,一路驶向怀京。
周国的冬日没有魏都那么冷,今日又是暖阳当空,沿途车马不少,道路两侧有走贩叫卖声,倒也解了几分长途跋涉的枯燥。
待穿过热闹集市,马车走了乡路,因是顺道,徐沛申要往祖坟去敬香,他让便衣禁卫都留下来保护庄妍音,他则只带了一名禁卫与小厮徐童前去。
庄妍音等在马车上,午后日光下的车厢里暖得让人乏困。她眯眼小憩,听着耳边极清净的声音,忽然睁开眼来。
“徐大哥去了多久了?”
“公主,已有两刻钟了吧。”
“他不是说很近?”庄妍音忙交代初九,“你去找个当地村民打听,这里可有什么山匪横行。”她又交代卫夷让禁卫带人去找徐沛申。
虽然对于原书里徐沛申遇险的时间线已与如今对不上,但她还是会担心,一切小心为上。
而还真的还原了书中剧情,徐沛申遇上了一路劫匪。
他们三人穿过一片村地,提着香火与糕点来到徐家一座祖坟前敬香烧纸。虽然徐家每岁皆会前来敬奉,但徐沛申路过此地,又加之徐家皆已被他接去大齐,他便亲自前来,也挑不出错处。
待香火熄灭,他们才要离开,刚下山路便见一农家姑娘迎上来。
农女布衫朴素,挽着一箩筐药材,迎着阳光的一张脸透着红粉,杏眸紧望徐沛申,有意在他身前掉了箩筐,弯腰拾捡药材。
她挡住了路,禁卫正要扬声制止,徐沛申眉目温润,抬手示意禁卫莫斥责,正要绕开这农女。
却听农女急迫低声言:“别往前,有山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