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皆是一怔。
而山坡下正好有四名壮汉各占据点,手中无事,像是蹲守。
禁卫不惧,要上前。
那农女低声制止:“你们打不过的,随我走。”她捡起药材,走向坟地后的树林。
禁卫请示徐沛申,若禁卫出手,能制服这四人,但就怕横生意外。
徐沛申示意禁卫随那农女走。
他们转身走入山林,但未走几步,那四人便已追上。其中一人长声吆喝出暗号,窸窣声自四面传来,黑压压又涌上六人。
那农女忙喊:“跑!”
这还怎么跑,山匪快得像闪电。
等在路边的禁卫得庄妍音命令,赶来时及时救下了徐沛申。
方才徐沛申身边的禁卫一人打不过这么多山匪,徐沛申交出身上玉佩斡旋,但禁卫在交手时已伤了他们几人,惹得领头人震怒,也拿了那农女撒气。
这一带山匪横行作乱常常只是打压过路富人,知道附近村民穷,根本没放在眼里,但今日却被农女惹红了眼。
徐沛申他们归来时,庄妍音望着他护在身后的农女,微愣,一时没反应过来,她以为这个剧情不会再发生。
少女肩上披着徐沛申的衣衫,双脚穿着补丁的麻袜,鞋已不见。对上庄妍音发愣的眼神,也似乎被她惊艳到,微怔片刻,埋下了头。只是这双杏眼猩红含泪,却强忍着不欲示弱哭泣。
庄妍音回过神,高兴徐沛申真的遇上了他的姻缘。
也总算知道他为什么会娶一个没有身份地位的姑娘了。
这个可爱的农女多事救他,方才被山匪当众扒了衣衫,如果不是她派去的禁卫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那原书里的情节也有这个狗血的过程?徐沛申知道农女被辱,最后还是娶了她,直至农女去世也终生未再续弦?
暂且不去想,庄妍音忙拉住那农女:“你别怕,安全了。这是我大哥,你来我车上,我拿衣衫给你换。”
农女上了庄妍音的马车,陈眉忙找出衣衫给她。
她接过那衣衫:“还有别的吗?”
庄妍音忙问:“怎么了?这裙子你穿只是短了点,但大小应该合身的。”
“我还不起这身衣衫,您给我一身仆人的就行。”
庄妍音心头一暖:“不要紧啊,你救了我大哥,你快换上。”
农女埋下头取下了徐沛申的长衫,庄妍音才见她胸前几道蔓延着血点的抓痕。
她恼羞不已,嘱咐陈眉:“告诉卫夷大哥,一个不留!”
农女一愣,忙抬起头:“你要去报仇吗?别去,他们势力众多,新寨村与石门县皆有他们的人”
“你别管了,我们不受这个气,我们报给官府处置。”
“县令也管不了他们的,姑娘,你信我的,别再去招惹他们。我马上换完衣裳,你们赶快离开村子,远远地去!”
“那你呢?你住在此地,就不怕他们回来报复?”
“回去我搬去窑洞里,他们找不着。”
庄妍音微微笑起来,钦佩这姑娘的勇气与善良,却更替她心疼。
她依旧附耳吩咐陈眉,此事交给官府,让县令抓住这些人,留一名禁卫暗中查看,待他们到了知府再上报上去。
陈眉下了马车同卫夷去商量。
庄妍音问道:“你应该比我大一些吧?姐姐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喜,我今年十七,该是比姑娘要大些,多谢姑娘的衣裳。”
庄妍音还处在懵的状态:“你怎么叫刘喜呢?”
“?”刘喜疑惑地望着她,一面系上衣带。
“你,你。”不应该叫这个名字啊!
庄妍音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书里那个名字:“你不是叫月儿吗?你怎么能叫刘喜呢!”
“这是我的小名啊。”刘喜匪夷所思凝望庄妍音,“姑娘怎会知晓我的乳名?”
庄妍音兴奋地笑起来,察觉自己这个时候笑有些像傻子,忙憋住笑。见刘喜还没有换下踩脏的袜子,忙取出一双自己的,又找了双新鞋给她。
“月儿姐姐,你快换,我与我大哥真是要多谢你!”
刘喜一时无法适应她的殷勤,埋头换鞋。
庄妍音托腮笑望着她,刘喜似乎不太适应,飞快套上新袜,脚底黑痣一闪而过,匆匆穿上鞋朝她道谢。
庄妍音:“嘿嘿。”
刘喜:“”
“那我就下车了,姑娘这身好衣裳我无以为报。”
庄妍音打断她:“你怎么不问我为何知道你的乳名?”
刘喜便问:“为何?”
“因为我做了一梦,我大哥会遇见一个名字带月的姑娘,得她所救,这姑娘是他命中姻缘。”
刘喜却没有如庄妍音想象中惊讶欣喜,怔了瞬间,便埋下头说了句“多谢”,下了马车去。
庄妍音忙追下车来。
徐沛申正礼貌地背过身等在路侧,听闻动静回过头,来到刘喜身前施了一礼。
“那些人我们已经报官,方才多谢姑娘相救,但却害了姑娘,我过意不去,想报答姑娘,姑娘可要我做些什么?”
“不必了,你们快走吧,我也要快些回去收拾。”
徐沛申微有些诧异,仍道:“你不必着急,那些人不会再来伤你。你且与我言,我会全力做到。”
刘喜道:“我没损失什么,你们及时制止了,只要你们走了,村里也无人知晓今日的事。我就丢了一身衣衫,你妹妹已经给了我这么好的衣裳,就不必再说报答。”
刘喜看了徐沛申一眼,又朝庄妍音点头,不会什么礼节,便转身离开。
“月儿姐姐!”庄妍音拦下人,见徐沛申失神的状态,差不多已经猜到剧情了。
原书里的徐沛申该是心存亏欠,也钦佩这般大义的女子,考取完功名赶回来迎娶了刘喜,算是先婚后爱加治愈救赎?
她挡住刘喜的路,也为徐沛申拦下了这桩姻缘:“你家在何处?我们送你回去。”
刘喜拗不过她。
庄妍音头戴帷帽,与徐沛申一起送刘喜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