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芳姐小时候得过白血病,折腾了两年才找到了骨髓捐赠者,她的病才慢慢被治愈。从此以后,她就立志长大后要当一个医生。在她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她终于成为了一名外科医生。
可当一个医生真的太忙了,忙得她都没时间完成自己的终身大事,好在她大学时候的校友杨博康一直耐心地等着她、照顾着她。他们俩感情好我是知道的,从芳芳姐每次提到杨博康的笑容中就可以看出来。
后来芳芳姐终于当上了主任医生,杨博康也想办法在芳芳姐深圳开了分公司,把自己的大本营搬到了深圳,两人那才决定把婚礼办了。
谁知道杨父一见到芳芳姐就坚决反对两人结婚,却不说任何理由。作为高级知识分子又有着绝对现代观念的杨博康,当然不会听他父亲的,他最后以离家出走脱离父子关系相威胁,才逼得杨父在无奈之下说出了原委。
原来杨父出生贫寒,年轻时娶了杨母为妻,依靠着杨母娘家支助创办了一个生产和销售专业摄像器材的企业。后来机缘巧合,杨父遇见了芳芳姐的母亲肖小璐,但迫于妻子家族压力不敢离婚。肖小璐后来跟初恋情人,也就是方伯伯,结了婚,婚后才知道怀了杨父的骨肉,生下一个女孩,就是芳芳姐。
本来这事方伯伯并不知情,可不幸的是,肖小璐在芳芳姐四岁时不幸离世,芳芳姐后来又得了白血病,方伯伯在骨髓配对时无意中发现了芳芳姐并非自己的亲生女儿。方伯伯定是经过了很痛苦的挣扎,最后还是多方打听,找到了芳芳姐的亲生父亲杨父捐赠了骨髓治好了她的病。
方伯伯和杨父约定,芳芳姐继续作为方伯伯的女儿由方伯伯抚养,此事永不与外人说。
本来这事芳芳姐也不知情,如果她和杨博康没有彼此相爱,或者没有打算结婚,这事儿可能就成了永久的秘密。但这秘密一被揭开,杨家一时间就炸开了锅。
杨父和杨母连生了三个女儿后,杨母的身体出了问题无法再生育。但杨父和杨母的家族都非常重视传宗接代的问题,非得要再生个儿子不可。后来无奈之下,出了大笔钱找了个未婚女孩做代孕妈妈,做了四次试管婴儿移植才终于成功生下了杨博康。
由此可见,杨博康从出生就背负着家族使命,那就是要子承父业。
杨博康也很听从家族安排,大学毕业后又去美国深造了几年,回来后老老实实去了杨父的企业继承家业。可知道了芳芳姐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后,杨博康的反应就不是“激烈”两字形容得了的,他居然吞下了一整瓶安眠药自杀。
好在芳芳姐当时还在杨家,发现得及时,自己又是医生,救回了前男友也是亲哥哥的一条命。芳芳姐自己也是伤心欲绝,那时候却不得不暖语相慰,约定了两人都要好好地活着,那才拖着半条命回来了,一回来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个星期都不出来,把方伯伯吓坏了。
除夕那天,方伯伯说我爸爸已经不行了,非得让芳芳姐出来看看,顺便陪我们一起过年,芳芳姐那才黑着眼圈无精打采地跟着方伯伯来到了我家。
芳芳姐虽是医生,可她也没有办法让我爸变得更好点。我爸有气无力地跟大家聊了几句就昏睡过去了,年夜饭啥也没吃。
方伯伯和芳芳姐本来准备留在我家陪我们守岁的,可是芳芳姐接到了杨父的电话,说是杨博康失踪了,吓得芳芳姐赶紧出去找他,方伯伯不放心,也跟着去了。
那天晚上,我爸躺椅上昏睡。凌晨的钟声敲响时,他睁开了眼睛,对着我笑了笑,说:“小雨,我很抱歉,我没帮你治好腿疾。”
我却笑不出来,我哭着说:“爸爸,我不用你帮我治疗腿疾,我只要你活着,活着就好。”
我爸有没有听到我的话我不知道,而且我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因为他又闭上了眼睛,而且从此就没再睁开过。
从此以后,我就不喜欢除夕,不喜欢过年,也不喜欢春节,无论是在梦中还是现实中。
一只温暖的手划过我的眼角,替我拭去了眼角的泪。我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管愈满怀关切的眼睛。
“又做噩梦了?”管愈轻声问道。
我无声地摇摇头。我都没搞懂我刚刚到底睡着了没有,我似乎只是闭着眼睛在想事情。
“那为什么哭?想家了?”管愈的轻声细语非常有抚慰功能,让我顿时感受到了无尽的暖意。
我又摇摇头:“没有,想起了一些往事罢了。其他人呢?”
“已近子时,他们去放烟花了。你想一起去吗?”
想起梦中的爸爸,我顿时就没有了去放烟花的心情。“我不去了,你去吧。”
“我陪你。”管愈坐到我旁边,如玉般的容颜带着些许担忧。
我怔怔地望着他,竟说不出任何话来。想起芳芳姐和杨博康的事,有情人也未必终成眷属吧,那又何必做有情人呢?
“你刚刚想起什么往事了,竟如此伤心?”管愈温言软语地问,让我的心有点儿融化。
“就是梦过的一些事,一些关于除夕的伤心事,不过是梦里的事罢了。”我故作轻松一笑。
管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小鱼儿,你若不喜我参加若兰的及笄礼,我便不去。”
我有点惊讶,我并没有想过不让他去参加葛若兰的及笄礼。而且,我似乎也没权力不让他去。“及笄礼而已,我为何不喜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