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反正他就个小人,我决不会跟他走。”
“你留在这里很危险你不知道吗?那些北翌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来了。”
“就那么几百人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你又不会让我出去跟他们对打。”
“你什么时候听我的?我不让你出去你就不出去?只要他们一来,最兴奋的就是你了。我管不了你,只能把你送走。”
“卫将军也知道你要我们跟马时易一起走?你如何跟他说的?”
“我说你有血晕症,不适合当兵。你那些护卫是奴籍,是宇宁护卫军统领的属下。卫将军一听就同意你们回去。”
“你真可恶!你居然想出这馊主意赶我走。你要不愿意我留在这儿,我自己走便是,我才不要跟那个马时易走。”我哭丧着脸,也不知怎么的,就觉得非常委屈。
难怪他唱狂浪声,原来是要跟我告别之意。这世界上有那么多人,可我俩却是彼此唯一的亲人。我们分开了四年,我从宇宁到京都,再从京都到赫北关,折腾了近两年,就换来跟他十几日的相聚,我不甘心。
于是,我哭,继续哭,使劲哭,哭得肝肠寸断。
于是,我哥便坐在我身旁,看着我哭。他伸手来擦我的泪水,被我一手打落,他便继续坐在旁边,一声不吭地看着我哭。
我终于哭累了,心中也明白了这一次哭对我哥不管用了,他大约不会改变主意。
我哥缓缓说道:“小鱼,我也舍不得跟你分开。你是我的妹妹,是我唯一的亲人,是我最想保护的人。但在这个世上,要想护着一个人也并非易事。你我出生低微,哥哥要想保护你,就得有一定的地位,而我也没其它本事,就觉得打仗还行。你如此可爱、聪慧、能干,如若你不是女子,必定已是都城第一才子了。可你毕竟是女子,一旦出了名,诸多流言蜚语便随之而来,你抛头露面也诸多不便。就算你躲在农庄写书,也还是需要人为你在外打点就算有人为你在外打点,可你无权无势,都城随便一个官都可以一日之间将你几年的辛劳付之一炬。你被太子盯上了,日子便过得胆战心惊被璃王看上了,你又过得惴惴不安。可都城之内,如太子和璃王那般可以随意处置你的人又何其多?”
我虽然嘴上不愿承认,可我哥的话说得还是极有道理。于是,我默默听着我哥的话,渐渐止住了泪水。
我哥看了看我,抬手抚摸着我的头:“小鱼,你回去乖乖的,别再写书、印书引起璃王或太子的注意了,你就乖乖地待在农庄等我。我回都城后,等卫将军赐我宅子,我就把你接过去。我会派很多护卫看好宅子,再给你配上婢女小厮。这样你至少不用怕别人随意招惹你了。璃王就算想纳你为妃,那也得顾忌我和卫将军,绝不敢强迫你。”
我乖乖点头,表示答应。“可我绝不跟着马时易回去。我跟他志不同道不合,一路同行一定会出问题的。哥,我的护卫们个个都武艺高强。褐樟说阿志哥哥把他手下武功最高的护卫都给我了,他们一定可以护得我周全。”
我哥点点头,道:“也罢,你不愿意跟马时易同行,便跟在他们后面吧。他们在前,你们在后,万一有野兽出没,他们也会先把野兽吓跑。”
“我才不要,他们走路比蜗牛也快不了多少。我们自己走。”我倔强地说道。
“那我派两辆马车送你们出草原,过了草原就有百姓人家,你们就安全了。这几日天气应该会好些。”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
我哥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布包来,递给我:“这里有些银票和银两。我从皇陵出来之时,领头的给了我们点赏银,我就把它们换成了银票。我如今每月也有二两俸银,我在这儿也用不上。你都拿着,回去省着点用,别再自己去挣钱了,等我回去。”
看着我哥的小布包,听着他的一番话,我不禁鼻子一酸,忍不住又要哭了:“我不需要钱。哥,这些都是你的钱,你留着自己用,等你回都城了,你帮我娶个嫂子回来。”我噙着泪带着笑,“我有钱,能够养活自己。我有个农庄,再不济那些佃农也要给我交租的。”
我哥也不管我说了什么,将布包塞到我手里,说道:“横竖你拿着,你用也好,不用也罢,反正你带走。你要真用不上,等我到了都城你再还给我。”
我含泪点点头,将布包塞入怀里。
我哥说完往房门外走。
“哥,这么晚了,你还去干什么?”我一边往床边走,一边问。
“我去如……”我哥“厕”字还没说出来,门已“吱呀”一声打开,我哥似乎为了躲避什么猛地侧身,右手一拳呼呼击出,然后我听到一声刀剑入肉的嗤嗤声,紧接着一声闷哼,我哥踉跄了一步,斜靠在门上。
我大惊,三两步冲到门口,很快看到站在我哥身前的一个人影。
我哥的手死死地按住了一把插在胸口的刀,他前面那人的手还抓着刀柄,要将刀从我哥胸口拔出。
我从腰间抽出软剑,扬手朝着那人的手挥去。我离得有些远,但软剑的剑尖还是割到了黑影的右臂,那人痛得将手往后一缩,抬眼狠狠地瞪了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