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樟被拖到了毡毯外。毡毯被人卷起,一堆人呼啦啦上了马。
“放开我!”我又打又踢,可无论我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主子!”褐樟在身后急急地叫我。
我转头看向他。他也被胡乱捆成了一团,跪在雪地上,眼巴巴地看着我。
“驾!”骑在我这匹马前面的北翌士兵一声呼喝,我身下的马撒开蹄子往前狂奔,褐樟的身影越来越小。
伴随着哒哒的马蹄声,马的嘶鸣声和北翌士兵噪杂的喊叫声,我朝着褐樟的方向大喊道:“褐樟,好好照顾自己!回宇宁去!”
我横趴在马背上,只看见身下的马四蹄翻腾,脚下生了风似的从地面上扬起一阵阵雪尘,身后白雾茫茫,融入到四周的黑暗中消失不见,马蹄声和呼喝声在黑夜中此起彼伏。
我刚刚吃过东西不久,随着马的奔跑颠簸,胃里的东西便不停地翻涌,弄得我直想作呕。
“停下!停!”我恼怒地朝着身旁的士兵大喊,“把我放下来,不然我吐你一身!”
那人并不理会我的叫喊,继续纵马疾驰。
我拼命地扭动着身体,希望自己能从马上掉下去,无奈这帮混蛋把我捆得无比结实,我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自己从马上摔下来。
身下的马健硕强壮,在士兵的鞭打和吆喝声中撒开蹄子没命地狂奔,我只觉得一阵阵的恶心感从胃中升起,终于没忍住“哇“地一声吐了出来。腹中的污秽之物一部分落到马身上一部分随着嗖嗖冷风往后飘飞,甚至有一些落在我凌乱的头发上。
我身旁的士兵觉察出了异样,放缓了马速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又是“哇“地一声吐了出来,无奈我身子被绑行动受限,不然我准会照着士兵的脸吐过去。
那士兵见状不但不停下马,反而一声吆喝继续策马狂奔。
我收敛心神,随着马颠簸的节奏调整身体的重力,头使劲往马头方向移动,接着运用我能想到的调动内力的所有方法,对着士兵又是一阵狂吐。吐出来的东西,小部分喷在了士兵的后背,大部分都被风吹回来掉在马和我的身上,我不由得又泛起一阵阵的恶心,只想着如若今天我侥幸不死,我定要将卡木丹诚元和这个该死的北翌士兵千刀万剐。
“小王爷,这人吐了。”我身旁的士兵大声对着前面的方向喊着,马也终于缓了下来。
走在前面的马也缓了下来,我抬头望去,那上面坐着的正是卡木丹诚元。在朦胧的月光下,他身姿矫健,双目如炬地看着我,脸上带着胜利者才有的微笑。
他驱马围着我们绕了一圈,大约看到了我身上和脸上的污秽不堪,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说道:“何宇,本小王看你说话文绉绉的,故事讲得也那么精彩,就猜到你这人善文不善武。可真没想到,你竟是如此的不堪。这才跑了多少路,就吐成这样了?啧啧啧!”
“卡木丹诚元,你这个奸诈小人!”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吐了一阵后,我身上虽然脏兮兮的,可胃里空了,反倒好受了不少。
“啧啧啧!奸诈这词我受了,但小人这词我可不敢当。小王我是个将领,所谓兵不厌诈。小王我不过是使了个小手段罢了,你怎能就此把我归入小人之列?”卡木丹诚元一阵奸笑。
“你有本事就率军对打,假扮尚赫士兵混入军营算什么好种?”我恨恨地瞪着他。
“我也想打啊,可我在关墙下叫阵叫了快两个月了,你们尚赫那边不敢出来,我也没办法。”卡木丹诚元一副我是无赖我怕谁的模样。
“有本事放我下来,你跟我单挑。”我故意激他。
谁知卡木丹诚元却不上套,讥笑道:“刚刚在关墙上不是打过了吗?你都被我打落了关墙,绑上了马,还不服气?”说完又对着跟我同骑一马的士兵说道,“看来他精神头好着呢,走。”卡木丹诚元调转马头,继续策马狂奔。
我气愤异常,但心中明白,这厮大约是不会放我下来的,便找了个相对舒服的姿势趴在马背上不再说话,心里无比挂念着我哥的伤势。我走的时候,他的胸口还插着一把大刀,也不知道伤着心脏没有。
这厮化名为袁丹木,其实就是将卡木丹诚元的名字倒过来取了其中三个字罢了,我之前居然没有想到。他装成一个胆小婆妈的新兵跟我拉拢关系,为的竟是刺杀我哥。那他把我抓来又是为了什么?
而今我被俘,我哥被刺躺在床上,他一定会着急万分,这样定不利于他的伤。
如我哥一样着急的还有梁大海、褐樟和所有的护卫们。
除了这些人,大约不会再有人为我着急吧?对于卫将军和徐将军而言,我就是一个刚刚加入的新兵,而且明日就要走了,他们肯定不会为了我而派兵追击。而梁大海和褐樟他们就算有心救我,也断断打不过北翌这么多的人马。
我正伏在马上思索着,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喊马嘶之声,抬首望去,那里竟是一片梦境中蒙古包似的大营帐,里面灯火通明,不停地有人影走动之声。
刚刚发现修稿重分章节后,评论都乱了。抱歉,怪我没经验,水平偏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