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有生之年(2 / 2)野路首页

白漏接住,他又认得:“这不是那和尚的?”

这样后,周围镜像崩碎掉。

白漏由衷赞叹:“真厉害。”

从前众神如今去了周山,月神,炉仙,失踪了周板桥,殁了天帝,如今剩有篱仙,庐颜,擒悦等二十余位,有些与河伯不对付,这两次却受他恩惠,纠纠结结,在一旁不过来。还有三位退隐仙人。

他们认识河伯,此前还会坐下喝酒,尽是文人骚客,“恭喜啊,恭喜。”

白漏被林姨上下扫得浑不自在,“你不会烧厨房吧?”

白漏摆手:“不会。”

林姨放下心:“那就好。你们是仙,不用吃饭,但我就怕……这孩子之前爱折腾,又砍手又烫腿又摧锅的。”

她被吓怕了。

林姨还是按老规矩,单腾了一间给白漏,把洛姜赶到隔壁去,“按规矩是要送见面礼的,”她拿过来一个发冠,“这个是他爹的。”

“有备很久的,只是……”

只是婆婆着手都是备的发簪啊,镯子啊什么的。

白漏:“我也有一份礼物。”

本来是送给母后的。

他拿出来,是一块鹅卵红石头,但怎样也是块石头,打了个孔穿了条线还是石头,“这块石头能挡人一劫,姨若是信得过我……”

林姨:“很漂亮啊,你以前是富贵人家吧?没听过送这个的。”

白漏微微出神,看着她欣喜的样子,将石头戴在脖子,是真的很喜欢,“姨喜欢。”

吹灭油灯,白漏整了整床上被子,就要往那地上躺去。

千万不要觉得把他叨床上或者浪漫的抱床上或者给他一只胳膊当枕或者抱一晚上,改掉这个习惯是对他好,那仅是以爱为名的控制欲或者因可怜愧疚的付出感,要知道他脑子为什么被门儿夹了。

洛姜在地上点了一根蜡烛,在一旁躺下,他跑来隔壁的由头为:“睡不着。”

白漏低笑一阵。

“洛姜,我想知道你的过去。”

他真是个不合格的男朋友,错了,不是男朋友,是……

洛姜:“想从哪里开始?”

白漏:“啊??”

这下发现自己更不合格了。

“除了劫亲……”对,上次告诉过他福泽台共授了,于是他觍着脸刚要问,想起还有自己逗小孩儿那档事,“拐卖九岁儿童,劫掠十七岁少年,诈骗福泽台共授……都想知道,越多越好越细越好,一个不落。”

洛姜枕头:“这说来话长。”

“别啊……”他腾爬起来,“我先说我的,我的比较短。”

洛姜闭眼听着,“摆好姿势了。”

这是怕听着睡着吗?

白漏扯了一角被子,开头:“从前有个小孩,叫何泊。”

“何泊是皇子,很小就和母亲被赶出皇宫,刚从顶端跌下来他以为世间都对他不公,哪里都差劲。所以他自命清高没朋友,而且整天不学无术追在一个男孩子后面,因为何泊被骂惯了,脸皮厚,但要是骂广琊他绝对跳起来打人,就是卑到骨子里那种。”

“有次他竟然高中了,全村人庆贺,结果是史官算错,后他升仙为河伯,不和他们说。何泊脾气太直,在天界得罪不少人,一次看守失职,众怒引燃,降下天雷。因为这件事,期广琊死了,他呆坐两天,发现结界有裂缝,把自己卖给天潮做狗,他做天帝,让所有仙戴上罪枷上庭议事,一系列荒唐事。人间那年降下水灾,他们都说是天在哭。”

“何泊做错过很多事,是他带来了众神黄昏。他孤寂地活了千年,这样废人一个的何泊有天灵机一动,想弄个回溯法阵。几千年,他终于制成了,他高兴啊,立马就试了,结果他又喜欢又恨的人没救到,他把期广琊尸体给了老和尚,和尚说恐救回也不是故人,就冷落了,在婴儿身上划了条口子后再也没管。”

“白漏跳轮回做了娄枕儿子,可娘命不好,在他八岁时便死了。她是被烧死的,柔蓝骨人,就是异类,他舀干了家里的水,灭而复燃,面前熊熊大火印在那些人的脸上,可怕可憎。白漏一个人躲进山里,住了很久,有时会想到前世父王抓娘的头砸,会想起一地的血,有时又会想到这短短八年的快乐。他像个山里的野兽,躲着行人,他最怕来的是父王,满脸没血色的向他招开手……”

白漏扑过去:“像这样!”

洛姜没动静,白漏插鼻孔:“装吧你。”他又挑逗又摸,“你睡得着?”

门吱呀

午时,白漏接过水,“谢姨。”

林姨咳了声,“等下我带你去洛氏祠堂。”

白漏恨不得钻地底去,“林姨,昨天……就是你见那样。我们还没想好怎么和你解释。”

林姨:“也不早些说拜过堂了,竟不要我这亲人做个见证,白养一狼了。”

太快了,洛姜怕被追着打,

“我是没预料到啊洛姜……你能耐,要女娃的话你这么快就给我整一孙儿了?!”

白漏倒了杯茶,跪下。

林姨意外:“孩子?”

白漏:“非是此缘故,他当时……”

身中数刀,刚从死人堆爬出来的洛姜欲嫁城主,然,遇到他并没多好,四肢皆断,又成碎块。

“被我所累。”

系围裙在厨房的洛姜:“你……”他正在乘汤,是鸡枞汤,见白漏怎么过来了,“老娘又不放心我?”

“是我闻着味儿了,”白漏闻近碗旁:“可以尝尝吗?”

洛姜不言说,直接做,他拿过一个碗盛了半碗:“嗯。”

白漏脑子里:这碗汤它有故事啊。

这故事还得从一个孩子说起,因为拿不出手,总是躲厨房给难伺候做菜,因为复杂的都失败了,最后到难伺候手里也只是一碗面,因为河伯仙偶尔给的恩赐让洛姜以为像家,所以熟练了也只是一碗面,从清晨到午时,从黄昏到晓晨,每一样都做给他。

洛姜看他有种泣极的感觉,“是太好喝了吗?”

白漏吸了吸鼻子,笑道:“嗯,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