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星上了大学后,两人的关系就说不上亲近。
那时樊月刚上初中,青春期内性格和与人亲近的情感逐渐定型,等到高中毕业和樊星的相处就像是不常见的…亲戚。
因为后来出了国,甚至连樊星的婚礼都没有参加。
“什么时候去家里坐坐?来了沪市都还没去过。”
“好呀,”樊月顺口答应,“不过我国庆也要加班,等忙完这段,有空上你家去看看。”
樊星邀请的客气,樊月应邀的随口。两人也没进一步安排具体计划,谁对这事都没多少诚心。
“行,那我也不打扰你和同学吃饭了,有空也回去看看爸妈。”
“嗯,姐姐姐夫再见。”
他们离开,原柏见他们聊的客套生疏,问,“家里亲戚?”
樊月笑笑,回的淡然,“我亲姐姐。”
原柏只是微挑了挑眉,不咸不淡地评论,“关系真不错。”
出了餐厅,先前还阳光明媚的天就变了色,挂着大片厚重的乌云,随之周围的气压低沉,空气也变得闷热起来。
“要下雨了,我本来还想去趟超市,不然打个车回去?”原柏仰着脖子,看着变了的天。
樊月又看了眼手机,周墨还是没回她。明天要上班,通勤包工卡笔记本电脑什么的都还在他那,今天肯定得拿回来,又给人打了个电话。
就在她准备挂断的时候,那头接了起来。
“喂?喂?周墨,你现在在家吗?”
“……不在。”
樊月听着男人简单两个字,就和现在的天气一般,有点低气压。
他这是…生气了?
因为她夜不归宿?还是不辞而别?
这么想着樊月就愣头愣脑地问出来,问完又觉得有点给自己脸上贴金。
“没有,我不在家。”那边没想和她多聊。
“哦……”樊月心想这咋整,“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呀?”
“不清楚,要等忙完了。”
樊月心想他可能在加班,也不好再打扰,“那行吧,你要是忙完了和我说,我过来拿下东西。”
“嗯。”
“是那个昨晚打电话的男人?”原柏听完她打电话问。
樊月挂了电话看着手机上的天气预报,说还有一个多小时才会下雨,“啊…是。”
“不是你男朋友吧?”
樊月这才抬起头,单身二十多年,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三个字,“不是不是,就是一朋友,我从之前公寓搬出来有些东西放他家。”
接着道,“既然都想着打车回去,就去趟超市吧,省着之后还要提回去。”
她需要买日用品,两人先上二楼。不清楚对方愿不愿意和她共用厨具,樊月想还是买一套自己的,所以就出现
她往购物车里放一个烧水煮面小锅,原柏拿出来放回去。
她挑了几个可爱的小碗碟,原柏拿出来放回去。
她选了一款小巧的咖啡机,还特意护在手里没往车里放,故作警惕地回头看他。
原柏这次没理她,推着购物车从她身边经过,“这个家里没有,可以买。不过我不怎么喝。”
他说“家里”的时候,樊月不知为何心里有点…温馨?但一想起对方的性取向,心头异样的情绪就消散了。
年轻女生就是这么多边多情,一个不经意的动作话语,总能挑的人小心脏跳跳。
将咖啡机放入车内,“那公寓里还缺什么吗?”
“你说厨房用品吗?不知道,我平时都点外卖,家里都是之前室友留下的。”
樊月,“我听中介说你和之前那个室友住的也挺开心的,她为什么突然搬走?”
“…简单点说,就是三观不合吧。”
这话虽然敷衍,但本身就很激发人问下去的欲望,樊月道,“此话怎讲?”
原柏继续推着车走到了一排摆着马克杯的货架前停下,就只有他们两人,他才开口,“她平时生活里有点抠门,十几块的小钱也要和人。我嫌麻烦,后来就算东西都分开来买,她又变本加厉,说她平时都不怎么在家,让我多付点水电费。总之到后面就是很烦人…”
樊月同意,但单听他的口述也断定不出究竟是谁的错,“那…是你提出让她搬走还是她自己走的?”
之所以这么问,因为她的小脑洞里出现了哪天两人有矛盾了,被赶出来的画面。
这话问完,原柏有点含蓄地笑笑,“姐姐,人家不愿走我怎么赶?再说我也不是那样的人,虽然我也不能代表全体男性,但至少我性格还挺大度的。”
听完那句“不能代表全体男性”,赵佳溪给她灌输的概念愈发根深蒂固。原柏应该也不好直说,所以在隐晦地给哪天准备要和她摊牌做着铺垫。
“她有男朋友,搬走的前三个月几乎都男人家,偶尔吵架了或者有事才回来。有天又喝醉了回来抱着我又哭又闹,我就和她提,既然都不住就别浪费钱,直接搬去和他男朋友住得了。然后…然后她就突然扑上来亲我,和我表白,说一直都喜欢我。”
原柏说的稀松平常,樊月却被狗血道,捂住下意识因为惊讶而睁大的嘴,压低声音惊叹道,“这都是什么鬼啊…”
男生耸耸肩,随手拿起货架上的一个粉色马克杯,看了眼价格,“我也不是那样的人,自然不会乘人之危,再说她也不是我的ype。再后来她自己可能没脸再见我了,就搬走了。喏这咖啡杯怎么样?家里没有。”
樊月从吃瓜的情绪里缓回,接过了杯子,看到边上还有一个同款黑色一起拿了,“刚好凑一双。”
转头她就把这小八卦和赵佳溪说了,还一个劲夸她看人准。
樊月:小哥被喝醉的女室友扑倒了都不动声色。
樊月:而且刚才逛超市他选了个粉色的小杯杯,正常男生应该和我一样选个黑色吧。
赵佳溪非常自豪,傲娇地发了十几个得瑟的表情包。
其实樊月还想说,原柏平日生活里,和那天再音乐餐吧见到的模样有点不一样。整个人更收敛,更乖巧。可那天喝醉了,她记不太清,总觉得有股吊儿郎当的劲,也许是因为要上台演出妆发的缘故…
等到晚上十点多,樊月都想好,没工卡就算了也不是上不了班,才躺上床周墨的电话就来了,“我在家了。”
樊月挣扎了一下,还是起来换了身衣服出门。
原柏叮嘱她,大晚上的路上小心。
这两天打了好几趟网约车,下午超市又花了几百块,她打算过去还是坐地铁省点钱。
这个点钟地铁上人迹罕至,她的那节车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她选了个靠边的座位,罩着卫衣的帽子,双手环胸靠在挡板上闭目养神。
地铁停靠在离周墨公寓还有一站地站点,她睁了睁眼,看到上来了一个黑衣男人,空荡的车厢就挑她正对面的位置走下。
虽然有点奇怪,但她没多想,继续闭上眼睛。
地铁再次启动,对面传来点衣服摩擦的声响,紧接着,“小妹妹,小妹妹…”
樊月再次睁开眼睛。
先是愣住,内心一阵恶心,随即又闭上眼睛。虽然就那么一眼,她还是看到了对面那人敞开双腿,以及从裤裆里被他掏在手上,正对着她晃动的玩意。
下意识的反应是要起身躲开,可她又怕那人有精神病,如果自己反应太大对方会有更激进的举动。
就像每每遇到朋友家太过热情的小狗崽,她一般就选择无视浇灭对方热情。
所以她再次闭上眼没动,希望能熬到地铁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