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刚出了京都城门,崔珂函修长的手指抹去谢易容脸颊上的泪水,看着对方哭得都肿了的双眼,眸里满是心疼,声音放柔:“娘子,别哭,这是假的。”
“真的,夫君不是在骗我?”
“我说真的,姑姑她们十天前已经带着弟弟妹妹先去西北了,现在差不多到了,现在去西北阻力小,等再过三天,再去西北就难了。所以不用担心他们,现在该担心的是我们自己,娘子,接下来,我们可能要当一段时间的逃犯了,餐风饮露,委屈娘子远离故土,随我浪迹天涯。”
谢易容笑着摇了摇头,双眸温柔似水,仿佛可以包容一切:“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夫君,只要你在,只要我们平安,哪里都是家乡。”
谢易容的话让崔珂函精致的脸上罩上了一层僵硬,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直觉心潮腾涌,就像平如镜的湖泊泛起层层的微波,半晌,心里都是感激和喜悦。最后化作一声复杂的叹息,伸手,娇软的身躯拥入怀中:“谢易容,如果你想攻占一颗心,没有人能逃离你的手掌心。”
谢易容有些不明,以为崔珂函是开玩笑,于是便顺着话题发问:“包括夫君你吗?”
“是的,包括我,不用你做任何事,我早已经跳入你的陷阱,成为待宰的羔羊。”崔珂函眼里是压抑且深沉的炙热,只是谢易容看不见而已。
“又胡乱说话了,我哪里敢给相公你挖陷阱。”
“唉。”真是个呆子,也不怪娘子,正常人谁能想到她的心呢,崔珂函加大力气,狠狠地抱了一下怀里的娇娇人儿,笑容带着三分勾人:“以后你就知道了,先休息,晚上还有得忙呢,以后就睡不到这么柔软的被子了。”说完便揽着谢易容躺了下来。
谢易容很顺从,哭了两个时辰,耗了大半精力,躺下来没多久就在崔珂函怀中睡了过去,但真的热,剩下,马车上面又垫着厚厚的垫子,没一会额头便冒出细细的汗,崔珂函捡起团扇,慢悠悠的给妻子扇着风,手指抚平对方皱着的眉头:“睡吧娘子,一切都有相公我,你什么都不用担心。”说着低头,在那充满着诱惑的红唇上印下轻轻的一吻。无限温柔又无限克制。
崔岩已经带着随从的谢易容的三个侍女追了上来,其它人都习武,骑半天的马对她们来说是家常便饭,只有白雪,从小没骑过马,这一骑就是半天,等拾忆下马并把白雪从马上抱下来,白雪第一件事就是吐得昏天黑地。
“白雪,你没事吧。”被崔珂函抱下马车的谢易容站稳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贴身侍女身边,温柔的拍着对方的背,对那味道刺激的呕吐物视而不见:“难为你了,你自小没有骑过马。”
崔珂函只觉得刺眼极了,冷冷地瞥视拾忆一眼,再把目光转向那感情深厚的主仆身上,周围的寒意愈发沉重。
拾忆立即上前搀扶住白雪,声音爽利:“夫人别担心,等我带白雪下去扎几针就好了。”
“拾忆也懂医术?对了,扎针,我怎么没有想到,拾忆,你把你的银针借我,我来为白雪扎针。”刚刚说完,腰间就被一只纤细却十分有力的手环住,双脚离地,一个转身,身子便面向客栈大门。
“娘子,我们还有正事,施针的小事交给拾忆即可,什么事都让主子做了还要侍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