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河!故人前来何不见一面啊!”老儒生对着王纛之后的梁河朗声说道。
“哈哈哈哈!堂堂儒帝,天下顶尖的高手竟然拦路问这些莫名其妙的话,莫不是要学那孔圣人一般游历列国教授四方?难道你在稷下待的寂寞了?又想着仗剑四方?”梁河下马走到跟前一把抢过了那酒坛子,沉醉的闻了闻,随后便是无尽的缅怀之色。
“这酒至少六十年开外了!你舍得给我?”梁河笑看着儒帝,可是却只见儒帝点了点头。
“这将军红本是要送你新婚的贺礼,只可惜当初恰逢儒劫,我不得已去救几位大儒脱离火海,待回来后却收到你突逢变故的消息,你这心里一闷就是五十年!你心有伤,我心有愧!朋友一场我终究要送你一回,还要问你可否不去!你若不去便是胜天一筹……”儒帝的话虽是平淡,可是眼里却有着期望之色,他不想这个少年之时的朋友就这般去了……
“哈哈哈哈!想来你也为我卜了一卦,恰好老夫心有所感也开了天知,生死本无常何必挂于心?你日后让你那些徒子徒孙多帮衬一下我这后生,你稷下摇摆了五十年,难道还要一直苟下去么?夫子我是不敢说的,可你儒帝也是个血性男儿,莫要留遗憾啊!”梁河说着便直接捧着那酒坛子狂饮起来,这是他新婚之时的美酒,虽是迟到了五十年,却是不算太晚!
“酒已喝过,故人且去吧!梁河一生霸道无双,且看我如何破了慕容氏的诡诈阴谋!老夫或许并不比你们五帝众人差!哈哈哈哈!”梁河说完便转身上马,不再和这儒帝多说半句话!虞洛玄只能抱拳躬身回归自己的战车之上,儒帝也是静静的站在路边目送那老将军远去。
当年虞北安少年封王,一时间风头无二,可以说在大汉皇朝是首屈一指的英杰人物,而他身边的一位小兄弟正是梁河,少年梁河最是喜欢仗义出手,当年的儒帝还不是如今无敌天下的五方大帝级的高手……
少年之时的他护送一位大儒进京城辩论,路遇山贼陷入苦战,恰好遇到虞北安和梁河二人游猎,三人合力击退了上百的山贼,最后一起护送那大儒入长安,也就在那时三人便结下了情义,可是仅仅过了不过三年,天下突然遭逢巨变,胡马南来将一切都冲散了……
梁河新婚之时是邀请了他的,可那时候北地有骨气的大儒全都遭到胡人迫害,他所忙碌的就是不停的救人,也耽误了婚礼的邀请,只想等歇下来便去和梁河赔罪,而后一起把酒畅饮,只是后来关中遭劫,梁河生了一场大病,这儒帝心中有愧却是不敢与之相见……
身为儒帝自然是感应超群,梁河已经到了必死之劫,这与天道息息相关,这一点就连梁河自己都感觉到了,因为五十年没变化的瓶颈突然不见了!梁河已然是圣境巅峰高手!而且武道上的感悟纷至沓来,这对他来说便是最后的辉煌……
而这劫难正好印证在这春猎之上,这些东西没必要和虞洛玄细说,大虞军人战死沙场本就是最为寻常之事,可是儒帝却想着梁河主动规避这次大劫,挨过去或许会有转机,但梁河终归是拒绝了,或许在他看来这就是每个人各自不同的“道”,梁河一生以霸道称雄,这最后依然是一意孤行。
儒帝目送大军离开,恰好那昙花缓缓盛开,一手拖着花盆,一手扛着钓竿,清朗的歌谣回荡在原野之上,两个小童上了船随着船夫过大江,而那儒帝则是只凭着手中的那根细竹竿点着水中跃起的大鱼直接向着对岸掠去!这一手功夫已经算是仙人手段,可是歌谣中的儒帝却是饱含悲切,即为天下也为故友……
“梁爷!那天知是怎么回事……”虞洛玄开口要问却被梁河拦住。
“与你无关,莫要知道!你只要记住梁爷护得住你就成!莫要听那闲人呱噪!他一生若是不那么闲这天下或许能早些安定!这一坛酒是他欠我的!这人生啊!别人所看到的绝路未必就真的是绝路,天心难测,天心难测啊!”梁河笑着说道。
这洒脱的背后却是透着一股悲凉,虞洛玄甚至都想放弃会猎直接回大虞!可是看到梁河那满头白发却又有些不忍,这一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也许就像梁河所说人生各有不同吧……
沿途的驿站官吏都小心的伺候着,大虞众人最是凶悍,好在这些将士看在自己是汉人的份上也没有过多的为难,只是饮食等物都是被人接手,他这个小吏倒是省了很多事,看着雄壮的汉家军人他这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总好过给那些胡人磕头吧!若不是娘亲老迈,妻儿经不住远行之苦,这小吏也不愿意干这个招人骂不讨好的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