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玄抬手勾起裴溟的下巴,温声细语道:“暮潇,在出战之前能不能解决掉?”
裴溟反手勾住司玄的手:“这个我不敢保证,但是我可以保证你的计划不会在我这里出问题。”
司玄收回手:“那就好,墨枭卫之事我不便多问,只要出战不会有问题,那就可以。”
“未免有点无情无义吧。”裴溟笑道,“怎么也不说帮帮我。”
司玄忽然沉默下来,他俯身坐下,两人只见呼吸可闻,司玄垂眸,裴溟只能看见对方长长的睫毛,耳边听见司玄的声音:“若我真的有篡位之心,你会如何?”
裴溟眼睛都不眨:“你要是有,何必等到现在呢?现在的江山,就算你不要,你哥也会给你,何必多此一举?”
“那若是我之前想要图谋不轨呢?”
裴溟笑了笑,反手抽出一把匕首,抵在司玄心口:“窃国者诛,墨枭首规。”
司玄看着自己要害处锋利的匕首,正要说话,裴溟却一翻手腕,漂亮地将匕首收回鞘中递给司玄:“日后也是一样。”
“你为什么一直暗示我未来江山是我的?”司玄将裴溟的手和匕首一起扣在掌心,按在行军小床上,“你可知这种话说出来,也是一样诛九族的大罪?”
“所以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裴溟反手勾了勾司玄的掌心,“殿下可以放心了么?”
“你在奉城还说让我提防你?”司玄感觉到掌心酥酥麻麻的触感,“这么快就变卦了?”
“我不都卖给你了么?”裴溟抬起另一只没被禁锢住的手,轻轻弹了一下司玄的额头,“再者——以后我可能就要跟着你了,当然要事先讨好以后的头儿,免得殿下之后厌弃我,把我打入冷宫,不给我俸禄啊。”
司玄只觉得好像莫名其妙捡了一只猫,这猫明明有饲主,却偏偏对着他摇头晃脑,蹭猫玩耍,时不时亮出爪子,却不抓人,只拿肉垫轻轻拍你的手。
当你要靠近他,他就钻到草丛里,当你要走了,他又出来跳进你的怀里,不痛不痒地给你一巴掌。
司玄无奈,觉得自己心好像被猫挠了,他松开裴溟的手,连带着觉得掌心有点空:“不必怕,你已招惹了我,我又岂是始乱终弃之人?”
“殿下这么说我就放心了。”裴溟起身拍拍手,“我去看看到底是谁越过我来勾搭殿下。”
是夜,朔风凛凛,圆月孤悬。
裴溟坐在一处城墙上,跟着他来的两个墨枭卫其中之一悄无声息落在他身边:“头儿。”
“说。”
“墨枭卫在玉门共三十五人,其中以五人为首,这五人皆是上一任上将军的部下,其中一人年岁稍大,已过不惑,在此地娶妻生子,几番上书希望辞官。此人接到墨枭密令后,并不情愿前来。”
“不愿意前来倒也未必就会铤而走险,将我的身份告诉殿下。”裴溟掂量着手里的水壶,“被查出来岂不是更严重?”
“他这几日都在家中。”墨枭卫道,“应该不是他。”
“其他人呢?”
“其余四人中,有一人不擅轻功,若要做到让二殿下都抓不到人,断不可能是他。剩下的三人,分别为邓迎,李君和孟居。恰好那段时间都不知道在哪。”
“详细说说。”裴溟将水壶递给他,“喝点水,莫要着急。”
墨枭卫仰头喝了一大口水,甩了甩头:“头儿,这仨人都是那老头的追随者,邓迎内敛,李君暴躁,孟居寡言,都不是好惹的主。”
“谁轻功最好。”
“邓迎。”
“谁武功最好。”
“李君。”
裴溟沉默片刻,忽然问道:“当年谁最春风得意?如今又是谁过得最艰苦?”
墨枭卫道:“都是孟居。”
“不好判断。”裴溟荡着腿,“还有七日,七日之后我要带人出征,那之前必须查出来是谁有而行,不然延误了战机,麻烦就大了。”
“那头儿,要不要干脆把他们仨全都留在玉门?”
“我已经叫小于回长安带自己人过来,也给陛下捎了信。”裴溟微妙地笑了笑,“这几日你先盯着孟居,墨枭卫有这么几个隐患,到底还是要早点清除。”
“我怕他们和先帝老臣有勾结。”墨枭卫低声道。
“不会。”裴溟跳下城墙,“他们几个也都是老臣一派,当年的墨枭卫上将军被处死,他们几个基本是被流放,那些老头子非但没帮一把,还落井下石,毕竟墨枭卫掌握他们的脏事太多,如果可能,我想老头们是想直接杀了他们。这些人又不傻,那些老头同样是他们的敌人。只不过我这个敌人先到了,他们自然想先借二殿下的刀杀人。”
“那就好。”墨枭卫道,“小于骑的是汗血宝马,这一来一回用不了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