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定梁剑的帮助下,李阿五很快就割下了剩下十个马匪的头颅。
他在营地里搜到两个布袋子,一个袋子装十个头,然后捆好,提到马背上,系好绳子。
做这些事的时候,并没有过多言语,就像是一个孩子做家务,洗衣做饭一般。
其实,李阿五的心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尤其是当他把两袋子人头系好在马两侧之后,一股眩晕感突然袭来。
其实,眩晕感一只都在,自从他从月牙泉驮着程仕和羚羊回来,看到商队的惨像之后,眩晕感就止不住的袭来。
但是他不能倒下。
程仕有句话说错了,他说,他的心比李阿五更痛,因为当他得知一家四口的惨案后,他晕了过去。
其实,李阿五何尝不是差点晕过去。
但是,他不能晕,也不配晕。
程仕能晕过去,是因为他是富家子弟,他家里出了这等大事,自有下人布置后事。
但是李阿五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孩子,是个出来跑江湖的麻头小子。在这荒无人烟的戈壁之中,他要是晕过去了,保不准就喂狼了。
所以说这个世界上,同样的遭遇下,富人永远理解不了穷人的苦,除非,让富人也变成穷人。
挂着两袋子人头,李阿五沉默地骑着马,往自己营地走。
与其说营地,不如说墓地。
在荒无人烟的戈壁里,墓地无处不在。死亡的威胁不仅仅来自马匪,还来自野兽、饥荒、天气。
而马匪是最直接的生命威胁,也是最大的威胁。
和来时的顺序相反,此时,李阿五骑马奔袭在最前面,程仕则跟在他身后。
不同的是,二人来时,李阿五是骑马,程仕走路。
现在二人都有了马匹,不过李阿五骑着他爹的黑马,程仕则骑着一匹从马匪营地挑选的棕马。
二十个人头的重量并不轻,足足抵得上一个壮汉的分量,所以黑马的速度并不快。
程仕只是不紧不慢地跟在黑马的后面。
他看着这个小子骑马,两袋子人头分别挂在马匹两侧,随着马蹄的奔跃,人头袋子一晃一晃,有节奏地撞击着马肚子。
在雄壮的马匹和鼓囊囊的袋子的衬托下,李阿五显得如此的瘦小。
他本来也就瘦下。
除开程仕,谁能想到,这个瘦小的少年,竟然亲手割下了二十个人的头颅。
走了不到一里路,李阿五突然停下脚步。
他回头看向程仕。
眼神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你怎么了?”程仕问他,“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吗?”
李阿五点点头,道:“我要回马匪的营地,取点东西过来。”
程仕道:“取什么东西?”
李阿五突然笑了,露出他洁白的牙齿。
虽然他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的,但是牙齿却格外的白,像是一排亮晶晶的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