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文兰慢慢地抬起头,死气的眼中闪过一瞬的嘲弄:“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反正我都要死了,临死前能见见你不甘心的样子也挺不错的。”
安陵松并不为她的表现而生气,隔着牢狱的栏杆,她甚至还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抓着在栏杆上,脸贴着里面笑:“周夫人,不是人死了就什么都可以散了,若是那样,你丈夫死了,为什么会把你变成这样?难道你就真的甘心被人当成一个笑话一样耍了这么久?你就不想想,那人和你丈夫的死有没有关系?呵……人死不一定成鬼报仇,但是却可以在生前做很多事,让一些活着的人一样不痛快。”
她的手轻开,一边肩膀靠在栏杆上,笑得很惬意:“就像是刚刚你不想让我痛快,故意不告诉我一样,可你想一想,真正骗了你的人是谁?真正把你变成今天这样的是谁?”
文兰始终垂在腿上一动不动的手轻轻弹动了一下,然后用力吸了一口这牢内腐朽潮湿的空气:“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丈夫背叛了我?”
安陵松头倚着栏杆,视线往里一斜:“周夫人,其实我怎么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说,你便信了,说明你早有所觉,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我不过是把你死死抓在手里的那块遮羞布给扯下来了而已。”
牢底沉闷潮湿的空气慢慢地凝结,安陵松却不着急了,她只是有些嫌弃地挥了挥眼前的空气,明明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没这么让人不舒服,这回却感觉特别的让人难受。
难道是因为两次住的人不同?
“那个黑衣人是一年前找上我的,他突然出现在相府我的房间,然后把当年的事对我说了一遍,之后便问我想不想报仇,若是想,他可以帮我,可事实上他只出现在我面前三次。除了第一次外,一个月前他来过一次,告诉我有一个人可以帮到我,然后便给我了一个地址,我在那里找到了计发,给了他一笔钱,他答应帮我做事。”
说到这,她顿了顿,自嘲地笑了一声:“其实我也知道那个黑衣人肯定有什么目的,但有什么关系呢?相公死了这么久,一直这么不明不白的,我做梦都想给他复仇,终于有机会了,被人利用一下又何访,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对于她的说法,安陵松不置一词:“那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就是孙兼被抓那天晚上,我去了他曾留下的一个地址,他说那里可以找到他,可是我去了那,找了半天也没找到,都快要放弃了,他才出现。“
“你让他去救孙兼?”
“是,我说如果他不帮我把兼儿救出来,我就把他的存在说出来,到时就算他武功高强,也未必敌管过京城的羽林军。”
安陵松正过了身子,挑着眉看她:“他怕了?”从那一晚的短暂交手,她可不觉得那个黑衣人会怕。
只见文兰果然摇了摇头:“他没怕,可是他还是答应我了。”
“那么你去找他的地方是哪里?还有你和他见过三次,可有注意这人有什么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