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门房汇报姑娘又出门的时候,姜夫人才恍惚地意识到居然又是一年春天了。
“这么说,再一年玙儿就要及笄了。”
再过一个月,就是旬玙的十四岁生日,生日一过离她及笄就不到一年了,跟丞相府的婚事也要提上日程。
最多三年,她就不再是自己的女儿,而是丞相府的孙媳妇了。
姜夫人的脸开始扭曲:“可我还没有把她教成一个骄纵跋扈的媳妇,没有让她知道她未来婆婆的真面目。”
李嬷嬷迟疑地开口:“夫人,要不……就这么算了吧?姑娘毕竟从小长在您跟前儿,一向也是孝顺您的,更何况这几年姑娘对您的心,您也看到了。既然她本性就是个好的,又何必……”非要把她往坏里教呢?
托句大,旬玙也算是李嬷嬷看着长大的,叫她眼睁睁看着姜夫人这样拿旬玙的下半辈子去报复,她也实在是狠不下心。
从前是劝不住,但现在有机会劝姜夫人收手,她还是想试试。
“算了?我为什么要算了?”姜夫人像中了邪一般,突然对着李嬷嬷歇斯底里的叫嚷起来,“如果我就让她这样嫁过去,然后他们家宅安宁怎么办?婆媳和睦怎么办?那我怎么办!?”
她这幅样子委实吓人,让正面看着的李嬷嬷都唬了一跳,但又很快镇定下来。
这些年来,这样的情况常有发生,莫说李嬷嬷,就连怀重院常在屋子里伺候的下人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也因为姜夫人这个情况,只要他们把嘴闭得紧紧的,那些读作赏赐写作封口的金银从来都是不会少的,所以姜夫人这情况才能瞒了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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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姜夫人自行安静下来,她被李嬷嬷揽在怀里,已然没有了刚才那副癫狂的样子:“不行,我不能就这么算了。”
姜夫人说道:“她是个好性儿的没关系,也不是只有一个办法能叫他们家宅不宁。”姜夫人的眼睛亮的都有点不正常,“叫人去琅玕轩传话,让她一回来就立刻来见我。”
……
旬玙不知道姜夫人院里发生的这些事情,所以当她听说姜夫人找她有事,叫她一回来就去怀重院的时候,她毫无准备地就去了,然后猝不及防地知道了一些她一直在查却难有进展的事情。
“母亲您是说……”旬玙张了张嘴,犹豫不决。
姜夫人蹙着一双蛾眉,欲言又止地看向旬玙:“原本……我并不想跟你说这些。”她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毕竟你今后都是要在丞相府,在那儿生活一辈子的,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情,让你跟未来的婆母、夫君产生隔阂。可是……”
她像是为难极了,一双盈盈秋目看着旬玙的时候盛满了为难与心疼:“我又怕你若是不知道这事儿,往后嫁过去受尽委屈误以为是你的问题,吃进苦楚还不回来跟我们说,只往自己肚子里咽。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告诉你罢。”
说实话,如果不是看过原着,旬玙还真会被她骗过去。
哪怕是现在,旬玙还是会因为姜夫人偶尔的真心对待,产生一种错觉。
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苦衷?又或者她是不是病了?不然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一个女人会这么对她唯一的孩子。
但至少旬玙能分辨出,姜夫人什么时候是发自真心实意的为她好,什么时候是在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