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父亲知道我惹了事情，面子上挂不住，就罚了我二十手板，还让我在祠堂里罚跪。”

灵仙点了点头，是这么回事，她没回忆错。

她继续听着落海安说道“我在祠堂里罚跪，莫然就从门口悄悄地给我给蜜饯吃，她说那是她最爱吃的橘子蜜饯，我当时手被打的红肿，她就亲自喂我吃糖，那是我第一次被人关心。”

灵仙有些迷糊了，这件事她倒是不记得了，可能当时也是无意为之，她小时候素来喜欢带着吃的到处逛游，自己做了什么干了什么完全不知道。

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被落海安记了这么久。

她方才说那是她第一次被人关心，什么意思，她可是丞相嫡女诶，那个人人羡慕妒忌的太子妃。

深宫之内，浮名浮利，真真假假，落海安既然已经选择了当太子妃，就注定要抛却人世间的小情小爱。

想来，莫烈纵横西凉，仁义大爱，被世人铭记，而莫然亦然有幸被这样一个人记住，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

“莫然一定想不到竟然人世间还有一个人记得她。”灵仙说给落海安，也像是说给自己。

有的时候灵仙都会忘记那个无忧无虑的千金小姐莫然。

“何止是我，还有她的未婚夫婿也一直记得她。莫然。。。她是个幸福的女人。”

段无涯。。。是啊。。。一个大了莫然近十岁，却从未与莫然见过的男子。

灵仙一边想着一边苦笑。

“我家殿下的确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不过我倒觉得大可不必，人死了就是死了，活着的人总要向前看的。”

落海安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可我从前竟然想过他既然是漠然的丈夫，完成了使命就应该随莫然而去，数月前我还想着若他死在战场上莫然是不是会高兴一些。”

这想法太危险了吧，灵仙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个女人思想。。。很独特嘛。

怪不得众人对落海安都带着几分惧怕和厌恶，哪个男人会喜欢一个危险分子呢。

灵仙咽了咽口水重复说道“大。。。大。。。大可不必。”

落海安歪头一笑“是啊，人应该向前看，他遇到了你，是他的福气，可是。。。。又或许他也是个不懂得向前看的人呢。”

“他俩又不认识。”灵仙轻哼一声，一纸婚书而已，别说莫然死了，就是她还活着，以她小时候的脾气说不定宁肯上吊都不想嫁人呢。

“你不知道他当年和段无雪翻案有多难，他为了引君入瓮，竟然给自己下毒，他们兄弟俩，一个在局里被人当成箭靶子，一个在局外调兵遣将，靠着里应外合，才让那佞臣一族彻底落网，再无翻身的可能。还好他们成功了，不然段无涯早就白革裹尸，青山埋骨了。”

灵仙脑中麻木，此刻她才知道什么叫白首如初。。。。

“他若能走得出去他师傅的死，又如何会住在永定侯的老宅，又如何迟迟不娶，他心里分明就是有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