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到站
“到站了,嘿,各位爷,都醒醒啊。”
老墨的脑袋从驾驶舱的小窗探过来,他个子高,头也大,一张脸怼在开了半拉的小窗口里,把小窗口塞得满满当当,显得格外滑稽。
风宁作为哨兵,平时人都很警醒,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心不在焉的,被他冷不丁一张脸吓了一跳,脱口而出一句“卧槽”,席卷而过一阵风就过去了。文静低头抱着她的平板,有些犯困,被这么一吓,下意识一抬手,操着平板就冲着老墨的脸拍下去,正巧遇到风宁卷起来的那一阵风,手腕子一抖,拍得那叫一个真切。
老墨一声惨叫,消失在了小窗口背后。
“城主,你要给我做主啊”不一会儿,他又探出头来,捂着鼻子。平板砸脸比手机砸脸疼得多,还带着风宁那堪比武林高手内劲的异能,老墨额头和鼻子都有点红,瞟到严冬的花臂,羡慕得多看了几眼,咂咂嘴。
“我还没和落落领证呢,我连纹身都不敢去,这要是毁容了被未来丈母娘拒婚怎么办!”
老墨有一套自己的理论,他一直很馋严老大这种纹身,却因为一直没结婚而搁置了。先前他就说过,婚后一定要去纹,丈母娘就算看见了,还能让他离咋的!这会儿和落落感情稳定,更是天天把领证挂在嘴上。
“你俩打起来都行,但是不能伤及无辜!”老墨这句话是对风宁和文静说的,风宁和他也挺熟,翻了个白眼,用口型对他说“活,该”,文静心情不大好,略略一抿嘴。
严老大看着老墨,几乎热泪盈眶,目光中不无溢于言表的“大哥救我于水火”的感激之情,以及“老哥你是真的胆儿肥”的敬佩之色。别看他花臂纹身,身材高大魁梧威猛,沉默寡言,看起来特别有范儿。事实上他弱小可怜又无助,谁也打不过,谁也不敢惹。
加油站是丧尸潮爆发之后还在用的加油站,虽然距离初次建成已经很多年了,却也翻修过很多次。储罐和管道最新的一次翻修是几十年前,南八区刚建立的时候,油罐很多年没补充了,但太阳能充电装置一直能正常使用。上一回他们过来的时候,整个加油站虽然有些老旧,但打理得整齐干净,很有些人间烟火的味道,而如今却落了厚厚的灰尘,只有充电泵附近隐约有些使用过的痕迹,像是被手蹭过,在积灰上抹出了一道道印子。
沈让被四条束缚带捆在急救床上,身上盖着深蓝色的的毛绒薄毯。不知是不是沿途颠簸,他出来之后脸色就不太好,严冬问他是不是晕车,他也只说没事。对此,风宁的评价是,“他那个开歼击机的驾驶风格,这点山路能晕车那绝对是见了鬼了。”
车子停稳拉闸,风宁皱了皱鼻子,修长有力的手指拢了拢头发,双腿分开坐着,把长杆枪往地上一跺,探身去开后车厢门。她穿着朝城作战服,通身黑色,浑身武器和车厢门碰撞出金属声,她猫着腰,推开后车厢门,利落地跳出去。
“我把床头抬起来一点,先把轮椅搬下去,你适应一下姿势。”
严老大勤勤恳恳、尽职尽责,极具专业素养。风宁把车厢门打开之后,他迫不及待地倾身去和沈让说话,同时调整床头角度,急急忙忙站起来,结果一激动,脑袋直接撞在了车顶。他一屁股坐回去,沉着脸若无其事地冷静了一下,去和前头蹦下来的老墨合力搬轮椅去了。
沈让稍坐起来,肌肉僵在了先前的角度,他腿有些痉挛,腰上也疼。一路上他靠着药压着疼痛,也尽可能地保持睡眠状态,避免给其他人添麻烦,这会儿因为快到了,没吃药,身上久了不活动的那种难受劲儿就出来了,手臂灌了铅似的沉,本无知觉的胸下身体也都发麻发涨,脑袋却沉,飘忽忽的。他一下下喘气,却连喘气都不大敢,只好平息静气,自己挨着。
严冬喘了口气,就发觉鼻尖萦绕着一股子腐臭。
废弃的加油站落了灰,再无当初乱世中一方独守的小天地的味道,甚至连人类居住带来的潮湿和霉气都不大能闻到了,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闷闷的腥臭。周围的加油站建筑破旧肮脏,不远处废弃车辆的铁皮早就锈作废铁,在荒草间把加油站围起来,算是围墙保护。
天空盘桓着类别不明的飞鸟,一声声发出哀戚嘶哑的叫声。
严老大缓了口气,揉了揉脸,看了一眼周围那个破败德性,又品了品汹涌进鼻腔的臭气,暂时搁置了去考军车驾照的念头还是在基地生活比较有人样。
“老沈,你这不会是来视察工作的吧?咱朝城出了克扣百姓物资的贪官污吏了?间谍卧底还没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