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懿懿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复杂的意味，看不出惊喜反倒是不知所措，与她刚刚的表现吻合。当下言懿懿唯一能想到的是，蔡晴一定有事瞒着她，而这件事情关乎言渊。

“蔡晴姐，我们出去聊聊吧。”

于是那个下午，她没来得及见言渊，而是与蔡晴从言氏约到了咖啡馆。

咖啡馆很安静，可能是上班时间的缘故，客人有些少。复古风的黑胶唱片吱呀呀的转着播放的是首分不清语言的抒情歌，言懿懿把方糖夹起丢进杯子里发出“咚”的一声。

她抬起头来看到蔡晴还是一动不动的坐在那儿，于是她便贴心的动手帮她撕开奶球倒了一半进去。可是蔡晴依旧不开口也没有动作，像是在纠结。

言懿懿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事情或许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她把手伸过去握紧蔡晴放在桌面上的手，她的手暖暖的温度终于惊醒了她一般抬眼看着她。

言懿懿很认真，问，“蔡晴姐，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你失措到这个程度。若是你想告诉我我便听着，若是你觉得不想说，那么我们今天就坐在这儿当做是谈心。”

蔡晴终于恢复了半分正常的样子，只是言懿懿能很明显地感觉到握住了那只手微微在颤抖。她再抬眼看过去，蔡晴的眼眶微红。

“懿懿，我并不知道这件事情该不该让你知晓，所以那几天我一直想打电话给你可是最后还是放弃了。”

言懿懿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蔡晴平静下来，那模样是以前成熟稳重的样子。“懿懿你知道吗，以前我问过言渊一个问题。”

“你问他什么？”

她答，“我问他如果把我换成你的身份，我们会不会有机会。”

言懿懿却急了，她并不明白为什么蔡晴总是会有这种荒谬的想法，“蔡晴姐，我跟言渊虽然看着不像叔侄女，可他是我二叔。这个问题我记得上一次坐在这个位置就已经重复过了！“

蔡晴很冷静，双手重新交叉撑在细长的膝盖上，看她的眼神不起波澜。“你知道吗，当时言渊的回答跟你一模一样，甚至一个字不差。”可是她又笑了，像是如释重负，红唇微微扬起着却有着浓重的压迫感。她说，“我一直在意这个是因为我在局外我看的清楚，言渊和你从小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来在他身边要什么样的女孩没有，可是那么巧却是一个都入不了他的眼。”

“唯独你，懿懿。云姨在的时候他心里装着两个人，如今云姨不在了，他的心里估计全都是你。所以他上班的时候会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错叫了你的名字，甚至会在文件上签了你的名。”她又笑，“明明你的名字笔画那么复杂，可是他却是那么轻易就写上去了，一笔一划。”

这些事情言懿懿压根儿不知情也从未想过，言渊与她向来只有亲情，就算再如何亲近也从来没有逾越过这二字之间。可是为什么今日从蔡晴的嘴里说出来，却好像一切都变味了。她张张口，最后却是哑口无言。

蔡晴看她，没有敌意，是悲伤。她说，“我曾经想象过无数次将来我要与之对抗的那个女人的样子，可是从没想过她其实一直在我身边，而且根深蒂固我从没办法超越。那时候在机场遇见顾清源，言渊身上不由自主的就冒出一种火药味我就觉得奇怪，如今便都能解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