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可以。本来就是人家的妻子,拿人月钱,与人方便。况且这个王爷玉树临风,还雅得不像样儿。
北央君便与她倾吐心声。甜言蜜语,她并不大懂。一夜,他要人找来许多红烛红绸,将屋子装点得比大婚时还漂亮。两人关了门,他要对月拜堂,她也只得依他,两个小儿女凑在一起,很郑重地海誓山盟。之后,他将她拦腰抱起,宝贝似地轻轻放在床上。
帐内,耳鬓厮磨,公主衣衫已然半褪,在失去理智之前却将神志拽回来,嗫嚅:“王爷,有件事我还是想跟你确定一下。”
“说吧。”那人声音沙哑温柔。
“你不要赶我出西院吧,”她请求他,“我花了两个月才栽好的小花园。我找过了,别处再没有那样的好地,”她讨好地亲吻他,“你纳那个妃子,让她和你住吧,好吗?这样你们还离得近些。”
北央君倏然起身:“你来找我是因为这个?!”
“是啊……”公主牵着他的袖子挽留,想他继续。
“不是因为喜欢我?!”
“……你是我的夫君,我怎会不喜欢你。”她软言哄他。那人却竟气冲冲地穿好衣裳,铁青着脸要走。
公主说:“不至于吧?”
他一言不发,受了天大的屈辱般拂袖而去。第二天晨起再见两眼红着,好像哭过。
自那次后公主便觉出这个燕墟小王爷的可爱之处,开始愿意亲近他。北央君领了情,上次的委屈很快抛诸脑后。
他们一同栽花,制墨,调酒,清晨收集花上的露水做茶喝,夜里泛舟湖上,对饮到天明。他向来诸多奇思妙想,可惜从小被人精心伺候,手脚极笨,可她样样都会,古书上写的方子,她看几眼便能做成。两人常常一拍即合,在院子里忙整个下午,兴致勃勃地做什么小玩意儿出来,或是静静靠在一起,看花儿怎么开,雨怎么落。
公主则同他学诗画,学琴笙。她真心喜欢字画,从前并没有机会学习,他便教她写燕墟字,共她品诗,作画。她是外行,可是极有灵气,总有妙悟和刁钻笔法,令他耳目一新。她也喜乐曲,可惜只会吹树叶。他弹得一手好琴,鼓瑟吹笙,无所不能。她想学,最终还是没学下去,因为他弹奏的模样令让她出神。
两个人在一起有说不完的话,可以整日整夜地谈天论地,什么都说,除了公主在周国的时光。她不愿讲给他听,只说不好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他并不追问。
王府里待腻了,他们偷偷出门游历,谁也没有告诉。两个人都穿男装,扮成少爷和书童,去寻美景,访山寺。人前是规规矩矩的主仆,门一合上,他迫不及待地抱紧她,将她从难看的男人衣裳剥出来。
两人潇洒了一年多才归,自知理亏,府也没回便双双去拜见皇祖母。
老人生气不肯见,外头传来一只小小包袱。她打定主意无论是何礼物亦不动容,棉布剥开却是个婴儿,又圆又黑的双眼溜溜地看着她,毫不怯生地笑起来。
这婴儿便是玉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