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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真有点害怕,说:“你这样……要不你去西边屋子里……”

他大概是怕他变成了白毛会咬人,想把他关到屋子里去。

李小酒皱了皱眉头说:“老爷子,你放心,他变成白毛,咬也先咬我,我在这守着,够他吃几天的。”

老爷子笑了笑,说:“我自己无所谓,我是担心我那孙子。”

等王老爷子出去之后,胡绥笑着对李小酒说:“看不出来,你还挺仗义的,谢谢你救我。”

李小酒冷哼一声,说:“换了别人,我一样救,不是因为你我才救的。”

“我知道。”

“你死不死的不要紧,主要是不能在跟我一块的时候死了,那我可有嘴都说不清了。”

胡绥笑了笑,没再说话,在那躺了一会,李小酒忽然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胡绥说:“我感觉好像是发烧了。”

“没事,”李小酒的声音难得温柔一回,“曾文他们一会就到了。”

胡绥幽幽地看着李小酒,觉得那病尸毒蔓延的还挺快的,眼皮不一会就烧了起来,眼睛一合,烫的就想掉眼泪,他想,他可不会死在这里吧?那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他俩姐知道了不得哭死。

然后他就想到了李成蹊,心想李成蹊要是知道了,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你说怎么这么巧,咱们遇到的案子,正好是白雪?”胡绥说,“当初卫清时那个案子,也是咱们办的。是不是李部知道这案子和咱们俩有些关系,所以特地派咱们俩来办?”

李小酒摇摇头:“案子都是咱们自己抽签决定的,我叔叔可不会管这个。”

“那倒也是,他要看见我受了伤,估计都要心疼死了吧,哈哈哈哈。”他自己干笑了几声,李小酒却不满地看了他一眼,胡绥也就不笑了。

李小酒到院子里,爬上梯子又朝外头看了一会,外头一片寂静,他从梯子上下来,见王老爷子正在给他孙子的房门上锁,撇了撇嘴,又回到了胡绥身边。

胡绥听见动静,眯着眼看向李小酒,看了好一会,忽然说:“你认不认识一个叫胡卿九的妖?”

李小酒愣了一下,回头看他,双手插在兜里,问说:“你说什么?”

“胡卿九,”胡绥幽幽地说,“他是一个狐狸精。”

李小酒在幽暗的灯光底下抿起了嘴唇,听胡绥说:“我来百花洲,其实就是来找他的。”

李小酒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说:“难道就没有想对我叔叔心怀不轨么?”

胡绥闭上了眼睛,眼睛烫的流下一行泪来,晶莹的,滑过脸庞落下去,嘴角微微提起来,笑了笑,没说话。

李小酒回头看他,叹了一口气,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垂着头。

四下里一片寂静,只有胡绥的呼吸渐渐粗重了起来,李小酒扭头看着他那张脸。

这张脸,和曾经的胡卿九相比,差别还是很大的,好像还没有完全长开,有些青涩,寡淡。

胡绥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里他竟然见到了道袍飘飘的李成蹊,和他骑着同一匹马,俩人也不知道要去哪里,风吹着他头上的逍遥巾,后面两条飘带,拂着李成蹊的脸颊,李成蹊对他说:“你该自己学着骑马。”

声音还是如今一样的声音,清冷磁性,只是更年轻一些,语气温柔一些,让人听了很是心动。

这梦飘忽不定,似真似假,一会一个场景,一会一个场景,大多都是模糊的,很多古时候的人和妖,好像一切都发生在数百年之前。忽而又梦见他成了狐狸身,被李成蹊抱在怀里,李成蹊的道袍上全都血,披头散发,赤红着双眼,如癫似狂,指着道:“杀了他,杀了他!”

“不言兄!”他惊叫一声,从睡梦里惊醒过来。

曾文他们围在他床边,吃惊地看着他。尤其李小酒,脸上满是惊骇神色。

“你醒了。”曾文惊喜地说。

“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梅青说,“我还以为你要成白毛了呢。”

胡绥觉得头痛欲裂,想要坐起来,却觉得四肢僵硬,没有力气。

“你刚才叫谁?”梅青问。

他叫了谁,他也记不清了,大概叫的是李成蹊。

李成蹊,字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