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头人在梦中醉。
一只只透明的蝴蝶振动着薄如蝉翼的翅膀穿墙而过,停在熟睡的人发间,一闪即逝。
酣睡的人皱紧了眉头发出惊魂不安的梦呓,身子也跟着不停的颤抖仿佛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颗颗豆大的冷汗顺着额头滑落顷刻间打湿了枕头,直到鸡鸣报晓他们才从噩梦中恍然惊醒,拽着被角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浑浊的眼球里带着挥之不去的后怕和恐惧。
荣国公看着执意要送自己出门的少女,面上露出一丝无奈,“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你身体不好赶紧回去别着凉了。”
沈晞和这才作罢目送着荣国公离去后神色恹恹的打了一个哈欠像是没睡醒似的整个人病歪歪的靠在廊柱上无精打采的。
小德子心疼的道,“早就叫你少入梦几个,你偏不听,现在头疼了吧。”大周朝住在汴京的四品以上的官员起码有二十个,金丹期的修为都不一定能吃得消,更何况她才筑基,“幸好这里是后宅大院,不兴舞刀弄枪,不然现在来个人都能将你撂倒。”
沈晞和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慢腾腾的往院子里走,“整齐划一才叫排面,一个两个叫偶然,所有人都梦到了一样的事情那叫上天警示。”
也正好震慑他们一番,省的尸位素餐,只知道鱼肉百姓不干活,要不是自己灵力不够,四品以下的官员她也想给他们来上一梦。
小德子察觉到她的想法,“你可消停点吧,再来一次你人就好废了。”现在跟废了也没差多少。
沈晞和耸了耸肩,回到清荷苑的床上躺尸,神识却不安分的放了出去,越过清霜朱瓦,白墙绿水,来到了沈晞月的汀兰水榭。
粉色的纱幔内一片安静,只见掀开的被角,不见睡觉的人,外间守夜的小丫鬟倒是醒了,正轻手轻脚的为里面的人准备洗漱用品。
纱幔忽然一动,像是有微风拂过,下一秒,一只白皙的发光的手臂掀开了帘子,身材曼妙的少女婷婷袅袅的坐了起来,乌黑柔顺的秀发披在胸前,愈发衬的一身肌肤如珠似雪,细腻光滑,甚至还隐隐生辉。
小德子早就避开了视线,“非礼勿视。”
沈晞和:“都是女的,非礼个大头。”再说她长的稍显寡淡,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一类型。
小德子:“不喜欢你一大清早的就偷窥人家干嘛?”
沈晞和:“我这叫知己知彼,我总要摸清楚她那个空间的底细才好对症下药。”
不然打草惊蛇就不好了。
说起那个空间,小德子也来了兴致,“那你摸的怎么样?”
沈晞和收回神识,闭上眼睛放松心神,同时运转心法,“我觉得她那个空间”她顿了下,琢磨了一下用词,“比较鸡肋。”
小德子:“怎么说?”
沈晞和闭着眼睛从怀里摸出一个灰色的袋子,“感觉除了能进人外,作用跟我这个储物袋差不多。”
“但她从里面拿出过灵水。”小德子想到曾经看见过的一幕,反驳道。
沈晞和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瓶子,打开,一股充满灵气的清甜水汽瞬间溢散开来,“我也有。”
她又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桃子,啃了一口,“而且我觉得能进人这一点也有局限性。”从这几次的观察来看,沈晞月每次从空间里出来的地方必然是她进去的地点,这说明那个空间是固定的。
就算她遇到危险躲了进去,但只要旁人守株待兔出其不意的话也能将她抓住。当然抓住后要第一时间切断她和空间的联系。
小德子觉得她说的十分有道理,但仍旧坚持自己的意见,“那也是难得的宝物。”至少空间肯定比她这个储物袋大。
这倒是真的,沈晞和“咔嚓咔嚓”的啃着桃子,不出声了。
小德子难得占一次上峰,心情十分愉悦,美滋滋的在沈晞和的识海内转圈圈。
皇宫,金銮殿内,气氛压抑又沉重,宣文帝气的将奏折一袖子扫下了台阶,“平时你们一个个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怎么现在哑巴了,啊。”
他一个个点名,“李文博,大周这几年风调雨顺,收上来的银子哪去了?”
“还有你吴尚,幽州守将是你推荐的吧。当时你跟朕怎么说的来着,吴达熟读兵书神勇无敌,一定能替朕守好门户,可现在呢。”宣文帝从龙椅上走了下来,指着吴尚的鼻子骂道,“他自己死有余辜,连带着朕的幽州都没了!”
“微臣知罪,皇上恕罪。”吴尚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砖,后背一片湿冷的粘腻。
宣文帝一脚踹了上去,“你当然有罪,你罪该万死!”
吴尚被踹的身子一歪,赶紧重新跪好,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不光是因为龙颜震怒,更因为他想到了昨晚的噩梦,梦里面发生的和现在发生的一模一样,如果那是真的,那么接下来
一瞬间,吴尚整个人抖成了筛子,他上下嘴唇磕碰在一起,无数句话涌到了喉咙,就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一颗心都凉了半截。
而被宣文帝点名的另一个人也跪在了地上,同样的胆战心惊大惊失色,他张了张嘴,想说却不敢说。
因为那些银子大半都被宣文帝用了,他只贪了一小部分,但这话要是说出来他铁定不能在横着出这金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