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洛玉影也一贯的否认了。
“没有,小叶不是个让人操心的孩子,她应该已经学会如何对自己负责。我去苏家是为了自己,还有,我不是擅自决定的,只是将这个事情提前答应了而已。”
“提前答应,什么意思?”
“因为很快,我和白公子你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到时候不论我去哪里,都用不着征求白公子的意见。”
洛玉影的语气虽然很缓和,但是说的话就像一把刀子一样锋利。
对于一个如今还是朝夕相处的人,她这话说的好似有些绝情了。
这就是她。
一个无情之人。
白九霄的心里竟有一种很特别的情感,强烈而难以抑制,不是失落,不是悲伤,而是一种不自觉的愤怒。
可是这种愤怒又找不到解释的理由,最后他只能将理由归结为洛玉影的擅做主张。
“你要找的人,很快就会有消息,在到苏家之前,一切就会解决。”
白九霄冷冷一笑。
“哦?真的?”
他挑了挑眉。
“你这么自信,难道人已经找到了?”
似乎料定洛玉影不会这么顺利的将人找到,而且还是在这种神不知鬼不觉,他丝毫没有察觉的情况下。
对于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怜儿每次上街都要嘱咐她小心的人,想找到那个人,简直就是异想天开。
洛玉影果然道:“现在还没有,不过我也不会很快就到苏家去的,至少也要那位苏大公子三顾茅庐,我才会出山。”
“哦?这是为什么,你不是已经决定去了么?”
洛玉影淡淡一笑。
“上次苏家人走了弯路,还是多亏白公子出手阻止,白公子的记性不会变的这么差了吧。”
走弯路……
白九霄这才想起洛玉影原来已经去过一趟苏家,而且那次还发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当时,他就觉得这苏家古里古怪的,所以入夜后睡不着,也在江轻鸿被人请走后偷偷溜了出去,但想不到却正巧让他遇见苏家的人对洛玉影动手。
当时看见苏家人鬼鬼祟祟的抬着一个不知装了什么的大麻包,从后门将人运走,他一时好奇,便跟了出去。
但是那些人竟将人神神秘秘的往城外运,最后他便失去了耐心,不费吹灰之力的将人救了下来。
打开袋子,他才发现里面是被绑着的白九霄。
大概是在袋子里闷的时间太久,有些昏厥的洛玉影脸色苍白,白九霄无奈,只能将人带到了离那里不远的土地庙。
在土地庙里,他无缘无故吃了洛玉影的亏,而洛玉影又在被叶小蝉救走之后去而复返,从此两人才算有了诸多际遇。
现在他才算明白,当时洛玉影一定是感觉到了危险,而她并不想将这危险带给叶小蝉,而她又知道自己有些身手,所以她跑回了土地庙。
随后,白九霄又想起第一次出现在洛玉影面前的时候也一样,当时他看到洛玉影慌慌张张的赶走了叶小蝉。
原来,她一直是怕连累叶小蝉的。
因为洛飞烟这样的狠角色,并不是只有小聪明的叶小蝉可以对付得了的。
自从洛飞烟等人暂时偃旗息鼓之后,洛玉影就再没有那么反常过。
当然,昨天也是个例外。
事情好像突然变得更加有意思。
白九霄耐下心来,扬唇一笑。
“你到底想做什么。”
“做什么?自从沈樊来到这里,又无缘无故的失踪,再到子夜的杀手闯进来,我想这里已经不再安全。”
“所以你需要一个新的容身之处么?”
“是的。”
“那为什么是苏家呢?”
“很显然,这在没有比苏家更安全的地方了,就算子夜猖狂,现在还不是一样不敢动苏家。”
“啊?我没听错吧?”
白九霄无奈的笑了笑,似乎听到了十分好笑的笑话。
其实他只是真的没有想到,洛玉影也会有这么天真的时候。
如今的苏家就像是一潭深不见底的水,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其实平静的表面之下早已是暗潮汹涌,随时可能掀起大风浪。
作为子夜的下一个目标,灵云庄就是前车之鉴。
这一点洛玉影不应该想不到的,白九霄脸上的笑容一凝,不由的摸了摸下巴。
洛玉影道:“我知道,现在所有人都觉得苏家危险,但是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最安全,以现在的形势来看,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作为暂时的栖息之地,苏家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的悲伤之色愈浓。
白九霄笑了笑。
“那位唐姑娘在苏家的事情,你听说了多少,你真的以为要取代她留在苏家,这么容易。”
洛玉影道:“有三千两黄金的话,我想唐姑娘应该乐于接受的。”
一听说三千两黄金的事,白九霄就被噎了一下。
他只好又道:“那你怎知,这位苏公子定然会三顾茅庐的来请你呢?”
“有江公子在,这一点我毫不担心,而且苏霆早就怀疑唐蜜是子夜的人。如今唐蜜既已不能替苏老爷瞧病,就算是我也做不到,他也一定会先利用我,将唐蜜踢走的。”
前往苏家的事,洛玉影都已想得很清楚,可谓算无遗策。
白九霄却道:“那你自己的身体呢,到了苏家,小神仙再给你诊病就没有这么方便了,你若连自己都顾不得,苏霆怎会放心将苏如山交给你。”
洛玉影轻轻叹了口气。
“其实,他们应该和你说得很清楚了,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体内的毒怕是永远不会有治好的那一日了。而且就算我身体无碍,我这一辈子都免不了被人追逐,漂泊不定,有时候想想,这样的人生到底有什么值得我留恋。”
黯淡的瞳孔之中,浓重的忧伤像是海水,一层一层的海浪打来,漫过了洛玉影的心,也漫上了白九霄的眸。
突如其来的绝望像是另白九霄手足无措,好在洛玉影又道:“好了,白公子难道忘记我是怎样的人了么,比起自己,我倒是更加担心苏前辈。毕竟只有他好好的,我对苏家才有意义。至于其余都可从长计议,不劳白公子费心。”
她悠然起身,已将无意间泄露的绝望尽数收起,也巧妙的避开了再与白九霄的任何交流。
不知为何,她近来似乎越发感情用事起来。
否则,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一定要以身犯险。
她费尽心机,不过是为了活下去,但是近来她时常也会觉得,也许她真的已经活得够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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