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狂占据着习善的身体开始系裤带:
怎么这么快就找来了,神龙都还没发威呢!
他潇洒地把善字刀搁在蛇面前,而后者瞳孔失焦没有任何反应。直到莫狂走到门口准备离开,她才用一种难以自制的颤音开口问道:
“你是使徒?它们它们真的存在?”
莫狂自然不会回答她,而是继续说道:
这刀送你了,想报仇随时都可以。
说完便推开屋门,并把身体交给了习善。
“叔你怎么把刀都给人了?还用我的身体做这种事!”习善早就炸过毛了,但除了深刻体会一下什么叫无能狂怒以外没有任何作用,现在眼看善字刀又没了自然忍不住埋怨道。
放心,会有更好的,我自有安排。
北方千里之外的灵山寺后山,佛涅槃之地。已无灵魂且毫无生机的佛躯,突然消失了一截小指
远在天边的剑庐,一道由紫金色愿力构成的人影在无任何人察觉下出现在宗师孙冶面前,手持一节小拇指骨
时间回到现在,师兄弟二人边聊边返回柴心照顾白涪的那间屋子。
“你说有个女的在那间屋子里?还有带着猪猴的和尚跟那个书生?”习善听完荀天养的讲述惊讶道。
“对啊,我本来还想帮你报仇呢。”荀天养说着习惯性想摸刀,却突然想起自己的刀鞘还落在那间院子里。
“喂,统领让我交给你们的。”身后传来喊声,一名甲士手里拿着刀鞘与一个小巧的玩意追赶上来。见前面二人转身,眼神奇怪的把东西交给习善后迅速离开。
刀鞘还给荀天养,少年看着手里的小巧玉梳子不知所措。
“哎!叔,咋整啊?”
话音刚落习善只觉得掌心一轻,下一刻玉梳已化为粉末消散。
气氛有些尴尬,连荀天养也不做声了,两人默默地往那间屋院走去。
识海中的莫狂虽看似平静,实则心中懊悔,在看见蛇遣人送来的玉梳后他才幡然醒悟。当一个人不具备与自身强大力量而匹配的心性时,这对自己与她人都是场劫难。枉他还曾以为两世为人足以驾驭心中三毒七罪,现在看来还不如当初选择让那两股炁力抹除自己的人之本性。
二人进院后竟看到幻真悠闲地坐在石凳上喝茶,这番景象却让荀天养怒火中烧,抬脚踹去。
幻真轻飘飘地躲过,像一片雪缓缓落在屋门前,他笑着解释道:
“我可不能单独去找你这位师弟,没有你跟着,他见到我的样子应该和你此时差不了多少。”
“废话少说,咱俩的事我先不计较,但要再让我看见你骗人绝对抓你进官府!要是还对我不安好心,本大侠一定灭了你。”习善清楚现在其他人要想出去只能靠自己,说话不由得嚣张了些。
幻真闭口不言,让开身做了个请的动作。
推门而进,屋里却是多出好几个汉子来,仿佛知道来的不是敌人,只警惕地看着并未动手。
柴心见到荀天养后赶忙起身,眼中有着清晰可见的感激:
“听声音便猜到你来了。”她牵起身边人的大手:
“谢郎,就是这位年轻侠士,他知晓其他出口。”
谢剩现在可没时间也没资格再去质问他人为何知道自家地宫布置,说难听的自己本就是沐猴而冠,现在更算不上虎落平阳,面无表情地抱了抱拳。
习善见柴心装束与墙边架子上的长剑,直接上前问道:
“你是素女剑派的人?”
柴心则显得有些惊讶,看着衣衫褴褛的少年点了点头。
“我是吕舒书邀来救你的,但是你怎么和这些人混在一起了?”习善不蠢,自然看出了其中不简单的关系。
柴心听完表现得有些害羞与歉意,支支吾吾的难以启齿。
“哎呀算了,赶紧跟我走,但我不保证能把其他人安全带出去。”习善懒得继续墨迹,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谢剩见状赶忙招呼一声,去里屋背起白涪,众人跟上。
地宫的人似乎已经被清理干净,蛇面甲士正挨个搜寻,见到众人后第一眼便注意到习善身后的大箭箱与荀天养威猛的造型,然后便全当看到的是空气,该干嘛干嘛。
雾竹宫众人觉得奇怪,却也不敢多问,躲闪的眼神无处安放。
“怎么看不见鱼面甲士?”谢剩问向幻真,心中的不安始终未曾散去。
后者却不理他,只顾自己走路。反差巨大的寂静地宫街道与周围将他们视若无物的甲士看起来是那么诡异,仿佛不久前发生在此地的屠杀仅仅是臆想出的幻觉。
所有人顺着中央大街心怀忐忑地走,眼看着即将走出建筑群,进入通往神像的笔直大路,一道高挑而凹凸玲珑的身影从最后一排的建筑后方出现,她手持蛇剑步伐轻灵而优雅,后背一柄原本不属于她的镔铁横刀。
“你领的人太多。”蛇的声音还残留着极浅的颤抖。
听她的。莫狂突然出声道,语气不可置疑。
“能带几个?”习善问道。
“三个,一共三个。”
蛇的话让雾竹宫几人瞬间炸开了锅,他们由恐惧转化的满腔怒火此时再无法继续压抑,举起兵器就想拼命:
“臭娘们!爷爷就是死也轮不到你来挑,现在就要你的命!”
“大哥,灭了这女人,她就一个人,为我们兄弟报仇!”
“是啊大哥,我们没有退路了!”
蛇对这些污言秽语毫无反应,静立原地等待那个人的答复。
习善着急了,在识海催促莫狂:
“叔你出来说句话,怎么办?”
我说了听她的。莫狂的语气第一次显得有气无力。
“我怎么听她的?听她的其他人就都活不了了!”
是你自己要来!这所有的后果难道不应该你来承担吗?!莫狂说完直接没了声响,他是真的不准备插手。
谢剩拼命拦住手下三人,他心中很清楚十丈外那个女人有多强,虽然都是一流,但自己在她手中怕是撑不过十招。真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恐怖人物,端的敢怒不敢言。
习善的拳头松了又握,握了又松,终于下定决心开口道:
“师兄,你带着这位素女剑派的师姐先走。”然后他转过身看向跟在后面的幻真。
“我知道你不是坏人,以后不要再偷鸡摸狗了。”
幻真怎么都想不到这名少年游侠竟会把最后的名额给自己,惊讶中无语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当时在历城身无分文,只是骗了几个包子吃,谁曾想被这小子当成了偷鸡摸狗的坏人。
柴心听到习善的话搂住谢剩胳膊,眼泪止不住地落下,梨花带雨慌乱道:
“我不走,我陪你,我不走你让他们带白涪带白涪出去吧,我我陪你留下。”她心中发誓,这次别说师父不许,就是二人真的死在这她也不会离开这个男人。
荀天养同样于心不忍,想说话却被习善打断:
“师兄,你不带路他们出不去,也不用担心我。我们一起从大刀门出来,我答应会陪你走到最后的。”
“我你干!行行行,干丫的气死我了!”荀天养气得半天没说一句完整的话,只是看着蛇的眼睛怒火中烧。
一只手从后方推开二人,幻真挤到最前方,双手合什行了一礼。对面的蛇见状赶忙学着回了一礼。
“我留下,让这位高个朋友带柴心施主、昏迷重伤的白涪与谢剩离去可好?”幻真的话中毫不掩饰对谢剩与白涪的反感,直呼其名。
“可以。”蛇干脆回答道。
这下雾竹宫喽喽们不干了,结果没等吵吵嚷嚷着反对就突然呆立不动,迷茫的向四周张望,突然跑向后方一边大喊“宫主救我!”,直到声音减淡渐行渐远。
谢剩不忍想出言阻止,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今日看着手下兄弟一一惨死,他已临近崩溃,后悔自己当初被猪油蒙了心,异想天开的妄图凭这地宫在江湖站稳脚跟。
“三位,大恩不言谢!”谢剩猎户出身说不出什么感恩戴德的豪言壮语,只这一句,便牵着柴心背紧了白涪向前走去。
也许是有东西压着,正值壮年的背影却显出几分佝偻、落寞与凄凉。
荀天养看了眼习善后快步跟上。
四人与蛇交错而过,缓缓步入黑暗
待人消失不见,那孤立的女子突然高举右手,数十名鱼面甲士在四周房顶或围墙出现,皆手持弓、弩。
蛇跃上房顶,眼中不知是何感情,能望见的只有被面具厚度遮挡光线的阴影。
右手骤然握拳!
“放!”
霎时,铺天盖地的箭雨呼啸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