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姬跪在边上,突然轻声道:“娘娘手里的参固然好,恐都有些年头了。我现手里还有几支年里新赏的,奴婢这就去取来交给杏秀。”
朱水淳看了她一眼,又转开视线道:“那还不快去!”
慧姬忙起身去取了参交给杏秀,朱水淳这才带着人拂袖而去。
朱水淳走了好半晌,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慧姬见李妃还跪着,伸手去扶,轻声道:“娘娘,王爷已经走了……起来吧,地上凉。”
李妃一把攥住她的手,指甲都嵌到她肉里。
慧姬皱了下眉,没吭气。
李妃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慧姬听到她的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你要争气……你要争气!”
慧姬垂下头。
她们这一夜闹得天翻地覆,甄璃因早关了院门,竟然是一点消息都不知道。
张平道:“王爷说,若娘娘已经起了,就请也去海棠春坞。”
甄璃没想到丽姬突然之间病得如此之重,忙梳洗好了,带着繁霜等人到了海棠春坞。
丽姬用了参汤,也没见好,不过吊着一口气。
朱水淳正在等胡太医诊脉,见甄璃来了道:“丽姬不好,李妃实在不堪任事,内院之事要你辛苦些了。”
甄璃见朱水淳一夜没睡,神态疲惫,一时也不好拒绝,只能应了。又见要用人参,便让小翠回屋里去取自己的来。
等胡太医诊完了脉,问:“这到底怎么说呢?究竟是何病症?不是说昨日白天还好好的,到了掌灯时分突然人事不知。”
甄璃心想这种突发疾病,只听说过脑溢血、心脏病、中风之类的,但看丽姬这状态都不像啊。
胡太医苦着脸道:“夫人这恐是为邪祟所侵,非药石可治。”
朱水淳一怔。
甄璃心想,你一个太医说这种话荒不荒唐!
刚要开口反驳,杏秀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甄璃被她吓了一跳,道:“你怎么了?”
杏秀哭着跪下道:“这恐是有什么人要害我们夫人!我们夫人活不成了!”
一屋子丫头都跟着哭起来。
甄璃听她这么一说,忽然想到前日白玉庵的马道婆从李妃那出来,不由一怔,想,不会真这么邪吧?
朱水淳皱眉喝道:“胡说什么!”
苏安在一边道:“若丽姬夫人确为邪崇所侵,王爷不如派人往清虚观一趟。”
朱水淳也想起昨天遇到张道士说北静王府做法事的事,忙让张平带着人去清虚观,请张道士开坛做法驱魔除邪。
到了下午,张平请了道符回来,化了水硬给丽姬灌了进去。不想至晚间丽姬脸上竟渐渐恢复了血色,气息也平稳了许多,只是人还是不醒。
朱水淳见有效果,略略放心了些,仍让胡太医来看。
胡太医一直被留在王府,朱水淳一派人叫,马上来了海棠春坞给丽姬诊脉。半晌道:“夫人命是救回来了,只是脉细忽急忽缓,说不出的古怪。还请伺候的姑娘们仔细想想,夫人昨日昏迷前,到底接触过些什么?”
朱水淳便把杏秀叫过来问。
杏秀哭得两只眼睛都肿了,想了半日突然道:“年前白玉庵静空师太来府上,跟我们夫人说,近日恐有属羊之人冲犯,要我们夫人小心。夫人也没理会,说不定就应在这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