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姬这回是真不好了。
昨晚朱水淳去看的时候人一直没醒,气都虚了。连忙派人去太医院请太医,偏王太医又不在,只有一个胡太医在当班。当下也顾不得了,连忙请了过来。
胡太医是新来的太医,第一次进王府,又听说是重症,吓得头都不敢抬。哆哆嗦嗦地给丽姬诊过脉后,回朱水淳道:“夫人恐怕不大好了……”
朱水淳怒道:“胡说什么!好好一个人,早上还好好的,怎么就不大好了!”
胡太医慌忙跪下道:“夫人脉象虚弱,邪气胜,精气衰,故病甚……”
朱水淳打断他道:“你也不必跟我说这些,只问你现在如何医治?”
胡太医忙道:“先只好以人参吊命。”
朱水淳便命杏秀去取人参,杏秀哭着道:“我们这哪还有呢,日常这些都是李妃娘娘管着的。”
朱水淳不耐烦道:“既是李妃那管着的,就去李妃那取。”
杏秀得了话,慌忙又往涵碧馆而去。
此时涵碧馆的人都已经歇下了,杏秀拍开院门,将所有人都吵了起来,说是朱水淳叫来取人参,给丽姬熬参汤。
素绢点着灯,伺候李妃起身穿衣服,抱怨道:“病了这几日,使唤了多少人。一时吃不下要吃燕窝粥,一时头痛睡不着要寻灵芝和天麻配药。现在这三更半夜的,又想到要吃什么人参。既吃人参她那里没有吗?大家年里一样有赏有分例的。”
李妃也心烦,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既是王爷让来取的,还不去取了来快点打发了杏秀。大家都不要睡了吗?”
那边慧姬也起来了,扶着墨儿过来,道:“娘娘,出什么事了?”
李妃道:“没什么事,丽姬又出花样要喝什么参汤。你去睡吧,不用伺候。”
素绢去里面开了箱子,一时手里托着个匣子回来道:“年里新得的因娘娘这几日身子不好,都拿去配了丸药,只剩下些根须。我翻箱子找了几支以前的。”
她将匣子打开,李妃看了看,只见里面几支皆有手指头粗细,有些舍不得,但是也没奈何,只好道:“拿两支交给杏秀去。”
慧姬在边上也看了看,道:“这一盒还是当年娘娘在宫里的时候得的,有些年头了。人参这东西若太陈了,恐怕药效不好,这一盒不如拿出来以后日常食用。现我屋里还有几支,也是年里赏的,我现在不能用,都还放着。”
素绢看了看李妃。
李妃想了一下道:“她不过没事寻点事,何必糟蹋了好参。这个就可以了。”说着让素绢包了两支拿给杏秀。
杏秀拿了参去,李妃等人各自安歇。
没想到刚上了床,朱水淳又怒气冲冲的来了。
朱水淳向来不大到涵碧馆,这一番携雷霆之怒匆匆而来,涵碧馆里人皆惊惧。一时跪在地上,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不知如何是好。
朱水淳将那两支参摔在李妃面前,冷着声道:“你素来是怎么管家的!几支人参还要我亲自来问你要!”
原来杏秀拿了人参去,胡太医一看道:“这几支参虽然好,到底太陈了些,还请姑娘再寻些新的来。”
杏秀便哭道:“哪还有新的旧的,一贯给我们的就是这样的。”
朱水淳本来就心烦,见李妃还给他找事,不由大怒,带着人就直奔涵碧馆。
李妃才刚睡下,又被喊起来,衣衫不整地跪在地上,见朱水淳动怒,咬死道:“因是太后赏的,一直留着不舍得用。听说丽姬要,才翻了出来的,并不知道不好。”
朱水淳冷笑一声,道:“我不知道你们!还不快去取好的来?要等我去拿?”
朱水淳盛怒,李妃也有些慌张。
真要拿出好的,就是自打脸;拿不出好的,朱水淳这又不依不饶。
一时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