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自己一句话,勾出太后忧虑来,不由讪讪的没意思。
朱水泽皱眉看了她一眼,又忙劝慰太后道:“太后不必担忧。定海总制邬琼昨日刚有折子进京,一来请安,二来备述南边情况,目前都已安稳下来,很没什么要紧。”
太后听了这才转忧为喜,道:“果然如此,那便是祖宗保佑了。邬琼倒是个有本事的人,皇上很该赏。”
朱水泽道:“那是自然。”
太后想了想又道:“邬家是不是有个孩子在京里?”
朱水泽道:“是。是邬家的长子名唤邬宸。现还在京里,正在准备春闱。”
太后听了喜道:“难为这样人家的孩子还肯认真念书的。春来若是高中,我来替他指一门亲。”说着对甄璃道:“你家里可有几个姐姐妹妹?你若有姐姐妹妹,自然也都是好的。”
甄璃知道邬宸也是和朱水淳走得近的,其风流品性估计相差不大,忙道:“是有几个,都还小呢。”
太后道:“那也罢了。不知哪家还有未出阁的姑娘,自然要门第、摸样、性情都好的。”
朱水淳看了甄璃一眼,笑道:“太后就爱替人做媒。也不管人家成没成亲?”
太后一愣,半晌笑道:“是了,高兴得忘了。多亏淳儿提醒我。淳儿可知他成亲了没?”
朱水淳道:“别人不知道,他是极熟的。常去我那玩。至今未娶妻呢,太后大可放心指一门,不怕没有媒人谢礼拿。”
太后笑道:“听听他说得什么话!我指着媒人谢礼么?王妃坐得近,替我打他。”
甄璃一直留心听他们说话,听到太后忽然叫她,揣摩这太后是喜欢开玩笑的,便笑了笑道:“太后,您不知道,我为太后打他一下,他自然不好说什么。等回去了,他必要寻着理由打我十下呢。”
太后果然更加高兴,笑道:“好孩子,不用怕。你只管打他,要是他敢打你,你进宫来告诉我。我必罚他。”
甄璃就似笑非笑地对朱水淳道:“王爷,可听到了?这一下替太后打的,你受着罢。”
说着便作势打了朱水淳一下。
朱水淳见她脸上不似刚才黯然,似笑非笑的表情十分招人,忍不住一笑,对太后道:“这下她得了太后的懿旨,以后便只有我挨打的份了。”
太后笑道:“胡说。王妃是懂事的孩子,自然不会胡乱打你。若王妃不讲道理,你自然也来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甄璃就道:“果然太后是极公道的。”
皇后见他们夫妻两个一唱一和,逗得太后高兴,便觉得有些被冷落了。但她生性严谨,不擅调笑逗乐,一时也插不上话。
她看了朱水泽一眼。
朱水泽只把玩着手上的一串念珠,神色淡然,并不看皇后。
甄璃看两人情状,便知道这位皇后虽然贵为皇后,但恐怕不得皇上宠爱。
屋里欢声笑语,她却神色寂寂。
太后也看了看皇后,略也有些无奈,大有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一个不得宠的皇后,只怕难免严苛生事。
只是,为何和静郡主会有那件衣裳呢?偏她不惧皇后?甄璃想不通这些人的关系,感觉如坠迷雾。
正在这时外头报:“凤藻宫贤德妃到。”
甄璃听到“凤藻宫”,忙扭头往外看去。
果然正是那位帮过她的元妃。
只见她手中端着个漆盘,上面放着一个精致的小药盅,款款走进暖阁,向众人行礼。
朱水淳和甄璃都站了起来,没敢受。
这元妃见完礼,也没看皇上,反而托着盘子走到太后面前,道:“太后,该用药了。”
太后慈爱地看着她道:“这么冷的天,不拘喊谁送过来,偏你自己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