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郭思维在对坦克知识进行恶补，他列出了十二个不明白的问题，想向奥洛夫将军请教。可是他担心自己这个外行提出的问题，会被奥洛夫将军认为幼稚可笑而不屑于回答，甚至惹得这位脾气大的将军生气，因此他先去找达尼娅，让她看看这些问题向奥洛夫将军提出来，是否妥当。

他敲了好长时间的门，达尼娅才把门打开。尽管她把自己打扮得黛眉粉颊，皓齿红唇，使得满屋香气扑鼻，但是见了郭思维却是懒洋洋的，像有什么心思似的，没有了以往热情似火的模样。她一边开了门往回走一边问：“沙什卡，什么事?哦，你当然有事，否则你不会到我的房间里来。”

郭思维说：“我现在还在看你借给我的书，我现在列出了十二个关于坦克方面的问题，想向将军请教，你先看看我提的这十二个问题是不是合适？”

达尼娅拿过那份问题的清单只是扫了一眼说：“没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只要是坦克方面的问题，哪怕是小学生提出来的，他都会像喝了路易十三的法国白兰地，非常高兴地回答你。”

郭思维被她逗得笑了，说：“真的是这样吗？那我现在就去向将军同志请教。”

他正转身要走，达尼娅说：“等一等，我和你一起过去。”

他们走进奥洛夫将军的房间时，将军正叼着烟斗和列别杰夫讨论什么问题，屋内漂浮着呛人的烟雾。达尼娅一进门似乎就变得活泼起来，一边用手煽着一边故作咳嗽地说：“伏尔加河的晨雾好像飘到了这间屋子里，你们不觉得呼吸困难吗？这可是影响健康的。”

将军和列别杰夫微笑以对。达尼娅又说：“如果不介意，我要开窗户了。不过，海拉尔离根河很近，都是中国最冷的地方，我只把窗户打开十五分钟。”

她正要走过去开窗户，列别杰夫却抢先走过去，说：“这样的活儿应该由我来干。”

达尼娅问：“你过来献殷勤，是不是胳膊不疼了？”

列别杰夫故意呲牙咧嘴地说：“还疼。哎呦，疼死我了。可是你知道吗？渥伦斯基向安娜发动爱情攻势的时候，是从献殷勤开始的。”

达尼娅咯咯地笑起来，说：“托尔斯泰说，男人要讨姑娘欢心，需要带几分伤感。可你却像一个滑稽的小丑。”

列别杰夫说：“我的胳膊受了伤，现在还疼得很厉害呢，这比几分伤感还应该更惹人怜惜吧？”

达尼娅说：“你读托尔斯泰的书，只学风流男人怎么讨好女人吗？”

列别杰夫故意地问：“风流男人？请达尼娅同志告诉我，风流男人是什么样的？”

达尼娅笑着说：“看来你只读托尔斯泰的书，却不求甚解。他笔下渥伦斯基的心中有两种男人，一种是只知道挣钱养家，老老实实的蠢男人，一种是优雅、勇敢的陷于情纵的聪明男人。这后一种不就是托尔斯泰给风流男人画的像吗？”

列别杰夫笑着说：“哦，风流男人原来是这样的啊。看来我们的达尼娅同志就喜欢这样的男人，不过我会努力的，争取合格。”

达尼娅的笑声更响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