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行个方便(1 / 2)邻校宿敌对我俯首听命首页

又过了几日,京城初冬,白日里朔风凛冽,席卷着树叶簌簌而落。

贺之漾这几日住在家,屋内烧着地龙,温暖如春,他蜷缩在被褥里睡懒觉,起床格外艰难。

待到被下人催起身,磨磨蹭蹭用罢早膳来到国子监,辰时已经差不多过了。

贺之漾打起软帘,走出马车,在沁满凉意的风中揉了揉微带倦容的双眸。

呜呜呜真他妈不想上学。

唯一的欣慰是有个近道能抄,可以让他在迟到边缘疯狂试探。

贺之漾略微加快脚步,瞅了瞅国子监门口巡逻的监察,准备从东郊菜园绕过去,那里直通课室,正好能在一炷香之内走过去。

刚迈开长腿走了几步,贺之漾却蓦然骂了一声。

他已经忘了,菜园周遭的小路,已经和腾字号校舍一起,打包送给了隔壁的锦衣卫。

贺之漾停住脚步,抬头看了看锦衣官校的匾额,微微皱眉。

平日里迟到也还罢了,今日是初九,上课的是个迂腐古板的夫子,总爱打迟到学生的手心。

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贺之漾思索了一瞬,脚步略有踟蹰,还是硬着头皮踏了进去。

这本就是国子监的地盘,他只是想借个道,以后都是邻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这个方便总是要给的吧?

大清早,锦衣官校草木稀疏,没有读书声也没有笑闹声,萧瑟寂静得像是千年老坟头。

贺之漾放下心来,加快脚步直奔西侧国子监而去。

此时,官校照壁后的东南角,乔岳正在院中练剑,他侧耳一瞬,面无表情的缓缓收拢剑势。

有人踏足此处。

贺之漾在墙壁前停住身形,前几日还未动工的院墙已经砌好,约莫一人高的灰墙把国子监和武校隔成了两个空间。

贺之漾暗骂,这帮锦衣卫,抢起别人的好东西,动作倒是挺快!

这面墙可拦不住小爷他!

他后退两步,目光越过墙头,落在崇志堂课室的后窗,同窗们尚在玩闹,授课的博士也未进门,此时赶去恰恰好。

贺之漾眉梢一挑,摩拳擦掌地把袍角掖好,身形利落地攀住墙旁的柿子树,轻盈落于墙头。

贺之漾微微松了口气,墙的另一侧是国子监广场,此时有很多侦察人员巡视,绝不是一个上佳的落脚点,他思索片刻,决定走到内课室后再顺墙而下。

墙体很窄,目测只能容得下一只脚。贺之漾稳住心神,微微踮起脚尖,沿墙体缓缓向前移动。

他穿越前加了足球社散打社,身子练的矫健轻盈,此刻行走并不吃力。

树摇风动,贺之漾凝神疾行,并未发现锦衣卫院墙下伫立着面目冷峻的少年。

乔岳持剑站在柿子树下,冷峻的眸子盯着墙上的贺之漾,并未出声。

一人高的院墙之上,少年装书本的黑狐皮背包斜挎在肩头,随着他的动作从身侧划下,屡次垂到膝头,瘦削有力的腰身微弓,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猫。

走了几步之后,也许是背包摇晃影响行走,他干脆把包从肩侧取下,抱于怀中,蹑脚前行。

清晨无事,乔岳好整以暇的抱着双臂,冷冷旁观。

贺之漾浑然不觉已经暴露,还轻手轻脚的企图蒙混过关。

他额头沁出薄汗,终于艰难得移动到了内课室,贺之漾动作微微一顿。

修墙人为了方便,把国子监那边的树砍了几棵,墙周遭很是空旷,又是青石砖地,咬牙跳下去怕要受伤,他生来畏血畏痛,一时间骑墙难下,不免踌躇。

乔岳勾起唇角,看来是隔壁的漂亮蠢货,仗着自己微末的小功夫上了墙,却被困在墙上不敢动弹。

贺之漾刚闭上眼睛准备来个自由落体,忽听周遭传来一声冷笑。

贺之漾一惊,闻声朝下看去,透过柿子树叶间缝隙,依稀看到名身形高大的锦衣卫一身劲装,负手而立。

贺之漾想到方才胆怯的窘态都被此人尽收眼底,脸色登时不好看了,他立刻从墙头上站起身子,想看清那人的脸:“你是这儿的锦衣卫吧?”

乔岳别说回应,连头都没点,只是略微抬抬眼皮,看向了贺之漾的眉心。

目光生硬压迫,不必出手,被看的人已被牢牢摁住。

贺之漾已经认出了他,也不敢挑衅,挑眉随意道:“乔千户?我隔壁国子监的,今儿上学迟了,借我个道。”

乔岳的目光在他白皙的脸上梭巡一圈,声音波澜不惊:“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向锦衣卫借道。”

声音平平板板,没半点通融的意思。

贺之漾站在墙上,忍住揍人的冲动。

真他妈够小气的。

这人从初见到现在,真是怎么看怎么欠揍。

贺之漾嗤笑一声,冷声嚣张道:“那还真是巧了,在京城敢拦小爷路的,乔千户你也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