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念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看看她自己就知道了。
以前乔润修总说她这个人活得随心所欲,半点都不肯将就。宁枧岁知道,他说的对极了。
不喜欢,如何将就?
心性纯良如何?和他老子不同又如何?若她真是欢喜这些,她早就是齐恩侯府少夫人了。
“你就……这般爱他?”
宁展依旧是笑着的,他是个骄傲的人。
宁枧岁知道,他说的乔润修。
所有人都认为他们相爱,所有人都见过他们相爱的样子,有时候就连宁枧岁自己忍不住想,她是不是真的爱惨了乔润修。
她没有回答,宁展只当她默认了。
谁也没有再说话,他们这儿安静得吓人,中间的歌乐声瞬间变得极其清晰。
美人如画,丝竹喑哑。
宁枧岁曾经看过比这个美一千倍一万倍的舞,只是她已经记不得那些美人的样子了。
在丝竹声中,她听到宁展低沉的笑声低沉。
“无妨,……无妨!我能等。”
左右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怕什么呢,怕争不过一个死人吗?
宴会有一个环节是展示才艺。
这是专门为那些才女们准备的露脸机会。
大家闺秀,自小就被家自小就被家族以最高的标准培养,琴棋书画歌赋茶,不能说无不精通,但至少应拿得出手。
常言道。男子有德便是才,女子无才便是德。德才兼备才是王侯贵族选择宗妇的标准。
有人表演琴技,有人跳舞。年轻朝气的女孩子,眼里一片纯粹,宁枧岁看着高兴,忽然就觉得自己老了。
南临郡主表演的是舞剑。
三尺软尺,两寸寒光。
很多人都发出不屑的声音,她的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水,但还是面不改色地坚持舞完,然后鞠躬下场。
场子冷得很,只有坐在角落里的那个小少年兴高采烈地为她鼓掌。
宁枧岁看着她,觉得像自己。
“郡主的剑法可是师承瑶郡清岚大师?”
薄玉司收剑的动作一顿,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那还真是巧了,说起来本宫还曾拜在清岚大师门下学艺,细算起来,本宫还是郡主半个师姐呢!”
宁枧岁淡淡地笑着。
至于为什么是半个,只能说清岚大师独具慧眼,一眼便看出她这张漂亮皮子的下面呀,藏的是一头不服管教的恶狼。第一次见面时,大师就直言,学艺可以,拜师不行,这女娃娃自有她的去处。
不想,竟是一语成谶。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不敢再用那种轻蔑的眼神去看薄玉司,清岚大师那样神仙般的人物,居然会收薄玉司一个小姑娘为徒,想必她定有不凡之处。
薄玉司和妹妹千里迢迢从封地来到皇城,为的是安皇上的心。
她们姐妹二人背井离乡在这吃人骨头的皇城里过了一年又一年,被欺负了忍着,实在是忍不了了就打回去。这么多年来也就一个白洛小傻子替她出头,想不到今日,却多了一个宁枧岁。
她小口小口地吃着白洛递来的糕点,眼帘垂得很低,不知道在想什么。
“姐姐……”
妹妹在一边轻轻的拽她的袖子。
“干嘛?”
薄风辞趴在她耳边低语。
“那个公主是好人,姐姐可不可以不欺负她呀?”
欺负人的薄玉司:“……”
真是她的亲妹妹啊!
“不可以!要不你给她当妹妹去?”
薄玉司冷哼一声,凤眸轻轻一斜,小丫头立即乖乖闭上了小嘴巴。
小样!还治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