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其一。”
大殿上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上首跪着的那二人身上,不少人心中猜测,莫非之前落英园之事,并非大公子一厢情愿?
“宁世子宁展,是哀家看着长大的,而今他年及而立却无正妻,他父王着急,哀家也着急。长平将军府嫡女齐载同宁世子青梅竹马,哀家特封齐载为睿亲王世子妃。”
言罢,元如玉轻轻叩了叩桌案,笑了。
“此乃其二。”
嗯,脸面什么的,总是要自己去挣的。皇帝要是不来这么一出,她也不会将此事做绝。可是怎么办呢?
“不!太后,我不娶妻!”
宁展一声急呼唤回了众人的神智,他们看着宁展起身跪在大殿上,脊背挺得笔直,目光直直看向上首的人。
“我心中已有意中人,万不敢辜负齐大小姐……”
“闭嘴!你这逆子!”
关键时候,睿亲王出声了,目光斥责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宁展梗着脖子不看他,一副坚决的模样。
不愿意又如何?有意中人又如何?元如玉会在乎这个吗?不,她不会的。
“齐将军,你意下如何?”
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元如玉直接跳过齐载去问齐南关。
“全凭太后娘娘做主。”
齐南关如是道。这就是定下来了。
元如玉又看向前面跪着的二人,这一次,她倒是亲自询问了宁枧岁的意见,“贞玉,哀家将你许给非衣,你可愿?”
她是故意的,她就是要这小贱人亲口承认,亲自将自己送进绝地!
宁枧岁不答,默默地跪在那里,单薄的背影透着几分莫名的无助。
下首以南临王为首的少数纯臣看着太后手掌大权专权独断,心中一阵阵发寒,元党嚣张至此,真的无人能制吗?
就在宁沉翎忍不住想要砸杯子的时候,上首竟是传来一声短促的轻笑声。
正是殷繁。
只见他已经转身,却没有回到自己的位置,而是站在龙椅前居高临下看着众人。在他的身后,他们的皇帝慢慢整理着自己的情绪。
“太后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和皇上一样,喝醉了?”
殷繁嘴角带着三分漫不经心的笑,压低的眼尾一点点释放出危险的气息,一身白衣却像是索命的厉鬼一样。
“我大离如今莫不是连一个不利于行的公主都将养不起了?容臣放肆,始祖皇帝在位时曾言,我大离公主乃是帝王之女,是我大离的脸面!公主亲事,一不和亲,二不下嫁!太后莫不是要忤逆始祖皇帝的训诫?”
下首,跪着的宁枧岁指尖微动,轻轻闭了闭眼,无声重复男子的那句话,我是帝王之女。
殷繁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他不同意宁枧岁下嫁,为此甚至把早已羽化成仙的始祖皇帝都搬了出来。
元如玉脸上的表情很难看。
不料,殷繁的话还没说完。
“太后娘娘若执意如此,臣自然是无法阻止,不过……大公子大婚那日,臣定会亲率西厂八千缇骑为大公子送上一份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