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批的缇骑年后便要进厂任职,禁军扩充重建之事也由西厂全权处理,宁展去了幽州,进了南营,长平将军府这棵见风倒的墙头草也算是站了队,吏部尚书的位置空了出来,他打算扶自己的一个人上去,来年恩科朝中势力分布便能好上许多……
多少年了,他们一直在努力,努力拯救这个已经从根子上烂掉了的王朝。
一千二百一十四年,真的是太久了。
“言风年的案子,臣打算交给右丞兰天赐来审理,皇上觉得如何?”
兰天赐要是审理的这个案子便是和元党彻底划清了界限,日后出了什么事,他也只能站在阉党这边。
“你安排便是,不必知会朕。”
宁沉钧疲惫地摆摆手,眼底有着淡淡的青影,这件事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毕竟,他得把大哥从昭狱弄出来。
“煊王……”
“皇上不必担心,臣待会儿便亲自去昭狱接煊王殿下出来。”
殷繁知道皇帝的意思,这是个心软的人,出了这么大的事,最先想到的竟是帮煊王脱罪,便是将人打入昭狱,也只是为了引起白老太傅那种纯臣的同情,这不是一个皇帝该有的仁慈,但却是皇家最难得的真情。
宁沉钧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忽然问道:“长安,你这两日是不是又在长乐宫吃药?”
殷繁没防备他会问这个,愣了愣才抬头回道。
“是。”
许是赵老大人同他说了什么吧。宁沉钧这般想着,笑了笑,挥手让人退下。还是赵老大人的话管用啊。
走出御书房时,李涣追了出来,用一种诡异的眼神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那表情,说不出来的猥琐。
“李大人,臣不喜欢糟老头子,您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殷繁面无表情道。
糟老头子:“……”
“滚!咱家对你这狼崽子没兴趣!”
殷繁干巴巴地扯了扯嘴角,道:“是吗?……我不信。”
李涣笑骂一声,一拂尘抽在他肩膀上,手臂揽上他的肩头,同他一起走。
“你这小子不是之前还死活不愿意去长公主殿下那儿吗?怎么这两日跑的这么勤快?可是那老不死的给你递话了?”
殷繁任由他揽着自己走,听到这话,微微点头,算是承认了。确实是因为干爹,总是要,让他老人家放心的。
李涣一路将人送到长乐宫门口,两人聊了一路,说的都是些无关痛痒的话,这会儿到了地方,李涣才问出了想问的问题。
“长安,你和长公主殿下……”
“殿下是主子,我是奴才,仅此而已。”
殷繁接上他没说完的话,神色平静无异常。
李涣笑了,道“咱家并非想听这个,你是个心里有数的,咱家明白,那种要命的事,你不会做。”
当奴才的,对主子动了不该有的心思,那就是要命呢。
“咱家只是想同你说,殿下从外边回来后,性子变了不少,她与你亲近,你便多在她身边看护着些,别让她觉得这宫里冷得慌。明年恩科,天下学子齐聚离都,皇上准备点了状元郎给殿下做驸马,左右有皇上看着,殿下吃不了苦。”
殷繁默了默,道“知道了。”
让他多在她身边看护吗?李大人,你这也是不把咱家当个人啊。
此刻的宁枧岁还不知道,经由李涣的一番话,殷繁的心境已经发生了变化,这也为她日后攻城略地的艰难程度打下了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