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死老头!
殷繁走进正殿的时候,宁枧岁正在看煊王妃绣花,煊王妃绣得开心,她在一边看得昏昏欲睡,都快掉下软塌了。
“臣见过殿下万安,见过煊王妃万安。”
王静宜绣花绣得投入,冷不丁听到了他的声音,吓得脸都白了,她身边的宁枧岁也清醒了,先招呼了他一声才去管惊吓过度的弟媳。
“先坐,天青看茶。”
“静宜,你先去内室看会儿书,我同厂公有事谈,右边书架上的书随便看……左边的别乱翻。”
王静宜怯生生地点头,很显然对殷繁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了。
眼看着王静宜进了内室,宁枧岁这才抬手揉了揉眉心,轻叹了一口气。
“煊王之事可是解决了?”
这几日煊王妃一直住在她这里,娇娇弱弱的一个大美人,成天需要人盯着,就怕人偷偷地哭,唉!她这长姐当得容易么。
“解决了,元祈推了个替罪羊出来,言风年。那算是他的左膀右臂之一,砍了这一个,能让他疼上好些日子。”
殷繁道。
“案子已经移交大理寺审查,臣已派了天音从旁协助,赶今夜便会有结果,煊王便能回来了。”
宁枧岁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这会儿听到他差天音去办事,已经是习惯了的。
她让天青拿了个腕枕过来,然后朝他招了招手。把脉。
微凉的手指按上了更凉的腕子,宁枧岁把着把着便皱了眉头,这身体忒差劲了。
殷繁感觉到了女子指尖的凉意,也皱起了眉头。
“再有半月便要入冬了,殿下这儿的炭火和冬衣该多准备些,过两日让天青直接去张女官那儿拿,便说是臣的意思即可。”
闻言,宁枧岁不由笑了,侧脸的线条柔和,唇角勾起的弧度令人觉得舒服。
“本宫还没说呢,你倒是先倒打上了。宫中份例都是按规矩给的,本宫哪里能做那个特例,反倒是你,自己在宫外住着都不知道对自己好些,腕子都是凉的,身体一点都没见好。”
宁枧岁叹了口气,她是大夫,不是神仙,不存在喝上十天半个月的药就能给人把十多年的旧伤给治好了,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慢慢调理。
“有劳殿下费心了。”
殷繁收回手,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在那只手腕上握了一把,没感觉出什么凉意,大概是因为那只手也是凉的吧。
该在西厂的住处烧地龙了。
这会儿功夫,天青也端了药过来,宁枧岁看着他端起一饮而尽,笑了笑,任由他自己拣了蜜饯吃。
嗯,怎么说呢,这几日殷繁的变化真的太喜人了,说话不刺人,吃药也按时,也能好好地说上几句话,总的来说挺好的。
她不是个心急的人,自然知道细水长流才是上上策,稳着点来总是没错的。
“刺杀一事解决了,藩王就藩之事便该提上日程了,近日里天凉,你尽量多在屋里休息,有什么事便交给手下人去做,你身为御前宠臣,不必事事亲力亲为,总是要多顾着些自己的。”
殷复不在身边,小流儿又是个心智不全的,也只有让天音待在他身边她才放心些。
她话不密,时不时说上一两句,但句句都是关切之语,殷繁很少搭话,更多的时候是在听,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切的花言巧语在这些真情切意的关心面前,都像是诚心的敷衍。
他不想去敷衍,便索性不说话。
离开长乐宫的时,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坐在马车上,殷繁抬手揉了揉眉心,再次叹息,糟老头子是真不把他当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