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枧岁愣了愣,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什么时候的事?”
她怎么不知道?
“就今日李大人过来给殷千岁拿药的时候顺便给的,那会儿您还睡着呢,天青便没知会您。”
“……”
宁枧岁有个小毛病,一到冬天就喜欢赖床,一般睡不到午时根本起不来,以前在庵里的时候也这样,日日被师太骂也改不了这毛病。
说起殷繁了,这会儿宁枧岁忽然想起来殷复好像说过,殷繁和自己是同一天生辰。
她的眸子一瞬间亮了起来,眼底带了几分笑意,不过天青没看见。
“那你便看着准备吧,需要什么直接去库房取,不必知会本宫。”
“好嘞!”
天青立马生龙活虎起来,风风火火地跑去库房清点东西去了。
宁枧岁看着直摇头,这孩子是真虎啊!
一个人的生辰,按理来说是个很特别的日子,但是宁枧岁并不是很热衷于过生辰。
儿的生辰日,娘的受难日,但在宁枧岁这儿,她的生辰却是商元的忌日。
很小的时候还期待过,到这一天的时候便迈着小短腿踩着咯吱咯吱响的雪,从长乐宫一路晃悠到慈宁宫,路过御花园的时候,偶然见着绽开的梅花,还会上手折一支别在小脑袋上。就为这手欠的毛病,没少被元如玉那女人逮着折腾。
到了慈宁宫吃一碗热腾腾的长寿面,伸手要什么都不会落空,几乎是有求必应,一整天都是乐呵的。
再大一点的时候就懂了,虽说对商元没什么感情,但还是逐渐对过生辰这件事失去了乐趣,有时连长寿面都不带的吃。
不过今年不同,有一个人和她同一天生辰,这一天,终于不再是一个冰冷麻木的日子了。
御花园的梅花开得正好,万里苍白中的一点红,艳得很。
殷繁一身玄色站在那儿,身上厚重的大氅压着单薄的肩膀,莫名显得孤寂。
他定定地看着那梅,觉得像书房里挂着的那一幅,忽然就很想折下来带回去。
这么想着,便也这么做了。
修长的手伸出大氅,轻轻掐上了那脆弱的花枝,稍微一用力便将那支红梅折了,上面沾着的雪花随着动作落在白皙的腕侧,他却不觉着冷,只将那花枝攥在手里,目光沉沉地看着上面那抹妖冶的红。
“殷千岁!”
身后传来喊声,正是李涣。
殷繁倏然冷了脸,藏了手里的梅花便转身准备离开。糟老头子太烦人。
“唉!你……跑什么啊!”
李涣倒着小碎步追了一会儿还是把人给追上了,他抓住了殷繁的大氅,一拂尘抽在大腿上,没用多大力,虚张声势罢了。
“你这狼崽子做什么躲着咱家!咱家还能吃了你不成!”
殷繁偏头冷眼看他,脸上尽是麻木。
“李大人有何事?”
“哼!没事咱家找你做什么?闲的啊!”
李涣没好气地瞪他,后者无动于衷。
“之前咱家同你说的那事,你考虑得如何?那孩子咱家看过了,样貌性子都挑不出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