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繁边写,边想着到时候红山诗会该派谁去参加。
就在这时,一旁却传来了某殿下的声音。
“长安?”
“……”
这一声实是猝不及防,殷繁执笔的手不可遏制地抖了抖,一大滴浓墨从笔尖滴落,新写的奏折顷刻间又毁了。
真的是,太要命了。
殷繁面不改色地弃了这份,又重新拿了一份空白的过来,只这次不忙着写。
“殿下唤臣何事?”
宁枧岁抱着膝盖坐在软榻上,手撑着下巴看他,眉眼含笑。
“无事,就想唤你一声。”
名字不过是一个称号而已,到了这人嘴里却被玩出了各种花样。
一封普普通通的奏折,殷繁写了三次才写好,可算是一波三折。
宁枧岁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软塌,走到书案后挨着他的腿坐在地上。
“殿下……”
殷繁拧着眉看她,伸手想要将她扶起来,宁枧岁却一把将他的手抓住,没皮没脸地冲着他笑。
“无事,我垫着软垫呢。”
闻言,殷繁拧着的眉头这才解开,转回身继续去做自己的事,手却没有抽回去。
他心甘情愿地纵着、宠着的人,却从来都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书房里静的很,只能听得到书页翻动的声音。宁枧岁贴着殷繁的左腿坐在地上,伸手从书案上拣了一份奏折来看,正是那份有关科考的。
“长安,你说今年科考主考官会是哪位大人?”
以前都是白老太傅,今年老太傅身体抱恙,应该是不能够胜此重任,所以势必要换人,但是换谁来呢?
“若是臣所料不差,应该是丞相元祈。”
宁枧岁心下一咯噔,果然如此。
“会试主考官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胜任的,在朝中声名威望皆能够同白老太傅相比的,只有丞相。”
殷繁说的是事实,礼部的人已经向皇上递了折子欲请元相出任主考官,这事十有八九是差不多了。
怪不得之前那么安分,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
宁枧岁将头靠在殷繁膝盖上,眯着眼睛细细地想了一会儿,道。
“长安,你来做这个主考官不行吗?”
“不行。”
殷繁立即否决,垂头无奈地看了她一眼。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让一个太监去监考天下士子,那还不得被人耻笑死?也亏的她想得出来。
太监怎么了?
宁枧岁不高兴地撇撇嘴,倒是没再坚持,低头继续看那份奏折,忽然看到了几个字,眸中一亮。
“长安,红山诗会之时,西厂要派人去?”
“嗯,提前去探探底。”
宁枧岁眼中有着万里星河,一闪一闪地看着他,笑道:“我帮你去探呗。”
明白了,这是想出去野了。
殷繁好整以暇地笑了一下,然后手盖着她的脸推开,无情地道:“想都别想。”
“唉别呀!我就去看看,绝对不捣乱!说不定还能给你捡个状元回来呢!”
宁枧岁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赵辛词那老头又跟他说自己的糗事了。
十多年前她和乔润修也参加过一届红山诗会,三天下来,别说捡状元了,他们两人直接把人准状元郎灌醉,扔进了落砂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