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准状元变成了真状元,不过从此以后再见了他二人都是绕着走的,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红山诗会代表着大离所有学子的最高学术水平,能在红山诗会上夺得魁首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当年的登科状元。
“那事确实不能怨我们,你不知道那人有多欠!就那狗屁不通的诗都能夺魁首?乔守玉随口编的打油诗都比那好百倍!我是实在看不下去才出手的,灌酒的是乔守玉,扔人的也是他,我根本没做什么……”
这话说的忒没底气,说到最后连宁枧岁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其实那会儿的时候朝堂已经开始硬化了,科举对于那些名门望族的子弟来说就是一道程序,所谓的天下学子聚集畅谈论道的红山诗会,也成为了世家少爷们醉生梦死的借口,宁枧岁他们就是看不惯这些人才想要出手教训一下的。
这一点,殷繁自然知道,他知道她不会为了一己私欲去作弄旁人,也不会去拿旁人的前程开玩笑。
“想去便去吧,带上天音,安全点。”
但他忽然转了主意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她说捡个状元回来的时候,他忽然想起皇上似乎说过,会将今年的状元点给她做驸马。便让她自己去选一个合心合意的人。
“臣会和红山诗会那边打招呼,殿下可全权参与诗会的比赛和魁首的定夺。”
闻言,宁枧岁不禁有些惊讶,惊讶过后便是暖意遍生。
“让我定?这么信我?”
殷繁点头,轻声道:“信。”
他将手盖在她的发顶,轻轻往下压了压,没让她看到自己眼里的情绪。
宁枧岁被摸舒服了,眯着眼睛靠在他腿上,唇角带着笑意。
“殿下。”
气氛正好,殷繁却忽然出声道。
“臣派出去的人传回了信,幽州一带,发现了少侯爷的踪迹,当年齐恩侯府之死,或许真的另有隐情。”……
——慈宁宫
“砰!”
一个上好的青瓷茶盏碎在元祈脚边,里面滚烫的茶水沾湿了他的靴子和衣摆。
“娘娘息怒。”
今日皇帝把礼部呈上来的折子压了下去,说此事日后再议,很明显是不想让他当那个主考官,这是有意打压他们元氏一党呢。
元如玉面色铁青,涂着丹蔻的十指抓在柔软的狐裘上。
许是真的到了年纪了,这个冬天过去以后,很明显能看得出她老了,眼角的皱纹连最好的脂粉都遮不住,整个人总是处于一种即将暴走的状态,看起来特别不好。
“皇帝,真是咱家的好儿子啊!”
元如玉冷冷地笑着,表情隐晦不明。
“兄长放心,今年的主考官一定是兄长,民心所向的事,他皇帝再压也改变不了。”
宁沉钧是个吃里扒外的玩意,既然她养不熟,那便换一个来养,等兰时君肚子里的那个生下来,那他也没什么用了。
“臣谢过太后娘娘。”
元祈俯身行了一礼,掩下眸中的精光。
“臣还有一事要同娘娘说,之前臣派往幽州查探的人带回了消息,那边果真有乔家人的踪迹,要不臣……”
元如玉抬手打断他的话,指节在木制扶手上轻轻叩了几下,道。
“不必,不过是几条丧家之犬,翻不什么花浪,兄长做好手里的事便好。今鸿今年若是再落榜,便是丢人了。”
元祈垂头道,臣知晓。
在科考之前是红山诗会,届时若鸿儿能够在诗会上夺得魁首,又何愁不能金榜题名?
元祈走后,兰时君便来了。
她看起来憔悴了不少,腹部高高隆起,头上戴着素钗,脸上未施粉黛,看起来莫名让人觉得可怜。
元如玉见她这模样,忙让杨嬷嬷看座看茶。
“皇贵妃这么重的身子,便莫要专门跑一趟了,有什么事差身边的人来同哀家说一声便是,若是不小心磕着碰着哀家的乖孙,哀家可要哭死了。”
元如玉这话掺了三分真心实意,毕竟她是真的期盼这个孩子能够平平安安地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