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到方蓝的资料,无论从小到大,没有一点儿有疑问的地方,现在你可以收心,离她远远的吧。”
“你确定?”凤眸微眯,顾洋心细如发,把她曾经的过往都掩埋在流逝的时间中,寻不到任何踪迹。
“非常确定!”看到资料时,为了慎重起见他还特意跟那么多年都不情愿多说一句话的岳父通了电话,借用他的人脉帮忙查一下,核对两份资料再三确定。
“看我手中有一份刚刚做的鉴定,证明她就消失了三年的景昕。这件事情,我不希望你跟惜墨插手。”
当年看似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明了,随着手中这份鉴定结果的出现,好多事情都笼罩上层层迷雾。
“你说什么!”饶是一向冷静的陆奇也不禁提高分贝,这是他最不想见到的结果!他深知好友对景昕的感情,既然已经认定方蓝是景昕,受了三年无止境的煎熬,他不可能轻易放手。顾洋别看平时一副好好先生很好说话的模样,固执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稍微一想这场即将拉开的夺妻大战,陆奇只觉得太阳穴突突乱跳,脑壳疼的紧。
“这是遇到了多大的事,让你头疼成这个样子。”帮陆奇泡了杯咖啡端到房间的丫丫观察下深邃无关都拧巴在一起的陆奇,随口问道。
“如果没了方蓝,顾洋会怎样,会不会发疯。”
陆奇轻戳口咖啡,似无意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说实话,阿年是不是对方蓝存着别的心思?”丫丫身上陡然升起一股无法忽视的怒气。不行,她要亲自去找一趟陆华年!
“方蓝是景昕!”
陆奇扯住丫丫的胳膊,声音不大,丫丫却听得真真切切,不敢置信,摇了下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知道你觉得不可思议,可你有没有想过,倘若方蓝不是景昕,阿年会那么反常吗?我知道你心疼顾洋,可阿年何尝不可怜!”这件事情与陆华年,顾洋,景昕三人来说已经是一大难题,他不能再让小妻子再去搀和一脚。
“阿年已经习惯失去景昕的日子,顾洋他不一样。这辈子我没有见过他在乎过什么,我不敢想象,没了方蓝她会不会变成小时候的模样。”
自闭,不跟任何人亲近,一想到那样的顾洋,她就忍不住心疼。
“这件事情交给他们自己去解决,我们旁观,好吗?”
陆奇紧紧握住她的肩膀,冥冥中自由安排,就如顾洋一直喜欢自由的生活,这次竟然会答应父亲来市跟他学习经商之道,是他亲自把方蓝带到了陆华年的面前,这怨不得任何人。
经历过感情抉择的丫丫比任何人都清楚,一旦喜欢上一个人,别的人再好,她都不愿意多看一眼,方蓝你的心到底在谁的身上?
丫丫焦躁难安,陆奇寻思着,是不是该在夜深人静她熟睡之时把她打晕,带离市,等一切尘埃落定再回来。
“这件事情你千万不能传出去。”怕丫丫跟母亲求助,这事就一传十,十传百的传播出去,那些一个个极有手段的老一辈集聚在市,甭说他们的生活不得安宁,陆华年瞬间会处于劣势。
说不定把那些人惹恼,直接把方蓝给捆绑拖回法国。
“我妈才不会那么多嘴。”母亲在她心中很睿智,听不得别人对她的诋毁。稍微冷静下来的丫丫不停的在书房中踱着步子。
“不行,我得探探顾洋的口风。”既然他一直捂着方蓝的事情,他就应该想到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那一天。
陆奇凝眉,随着她出门。
回到家中,一点儿精神头都没有的方蓝直奔二楼卧室。正在厨房忙活晚饭的柳姨听到脚步声,匆匆刨出来,见到方蓝病蔫蔫的模样,询问她是否是身体不舒服,她去请医生。
方蓝摇了摇头,说只是没有休息好,要补眠。
趴在床上,方蓝嗅着床上属于她跟顾洋两人身上的气息,脑中纷杂的思绪如蔓藤般开始疯狂生长,箍住她的身,她的心。
泪,一滴滴滚落在白的刺目的床单上,二取其一,必有一伤,她到底该抉择。烦躁不堪,她扯过被子蒙着头,整个人藏在被子中闷闷的叫了几声。
顾洋一直到天完全黑下才回来,见到客厅中只有顾嫣跟柳姨,询问声。
“夫人精神状态不好,一回来就回了房间,下午让我接的小姐,她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过。”
闻言,顾洋眉头紧拧,上了二楼。
卧室中,顾洋扯开方蓝蒙在头上的被子,房间中温度适宜,她浑身却被汗水浸湿,顾洋眉头随着方蓝凝着他的目光,越拧越紧。
她平时回家都是先卸妆,今天却任由黏黏腻腻的妆在她脸上花成了调色盘,她有心事。
“听柳姨说你身体不舒服。”顾洋在她身边坐下,伸手探向她的额头,被汗水浸湿的额头,冰冰凉凉触感让顾洋有些挪不开手。
“我是谁?”
“傻瓜,你失忆症又犯了?你叫方蓝,我的妻子,顾嫣的母亲。”
顾洋轻轻眨动下眼睛,敛去眼中未来得及展现的情绪,握紧方蓝的手,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身子,“起来去收拾下,嫣嫣和柳姨在等着你吃饭。”
“顾洋,我想听真话。”
方蓝起身,一双剪水黑瞳直直的望着顾洋的眼睛,好似要望到他的心中般。
“这就是真话,不要胡思乱想,赶快下来”
望着他的背影,方蓝双唇嗫嚅几下,她说不出,她已经知道事情真相的话语,直直躺回床上,她很想像只鸵鸟般躲起来可有些事情并不是你不愿意理睬它就不存在的。
陆华年或许会心疼她不会逼她,烈性子的宋洁绝对不会任由她一直生活在顾洋身边,有些薄薄的窗户纸总是要戳破的。
入夜,清冷的月光洒落一室,恍若白昼,一直都没有睡下的方蓝叫了声顾洋。
“睡了吗?”
顾洋请应了声,伸手欲揽住她的肩膀,方蓝慌忙向后缩了缩身子,身体的自然本能让她一时愣怔住。
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不排斥陆华年的触碰,身体要比她的心先做出了选择。
“睡不着?”顾洋讪讪收回手,眼中闪过一抹受伤,同床共枕那么多年,她依然还是接受不了他。
“我,我今天去了医院。”
顾洋听到医院两个字,瞬间紧张坐起身,双手撑在她的头两边,紧张的观察着她身上是否受伤。
对上他满含担心的眼睛,方蓝在嘴边打转的话语,忽然怎么也说不出来。
“我没事,睡吧。”方蓝背过身子,扯过被子盖住大半个脸颊。
顾洋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的模样,她刚才应该是有话要跟他说,见她闭眼不愿意再开口,顾洋没有再问,默默躺回床上。
这些日子他忽略了她太多,拉开了两人本就不亲近的关系,现在他根本就看不懂她在想些什么。
方蓝觉得同床异梦就大抵如此,白天睡得太多,直到下半夜她才好不容易睡下,只是时间不长她便被噩梦惊醒,她如上次样紧紧额抓着被子,这一次她清晰的看清楚,拿着刀子的男人是谁,潜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名字也随着她坐起身的那一刻,叫喊出来。
“曹郁戈是谁?”
浅眠的顾洋被惊醒,一边安抚她的情绪一边问道,细细想来,那天晚上她叫喊的就是这个名字。
“曹郁戈,曹郁戈,曹郁戈”方蓝不停的念叨着,每念一遍,心中的恨意就多了一层,心被满满的恨意填满,方蓝满目染上猩红,掀被起身,赤脚出了房间。
顾洋不放心跟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