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待无暇解释。只着急地扒上教室的大玻璃窗,一眼看到小顾易专心于积木上,对坐在几米之外的戴莎惘若未见,他这副模样落入戴待眼中,就像一只无辜不知情的小崽,没有注意到即将靠近的危险。
无论是戴莎因跌落楼梯而住院,还是戴莎刺伤顾质进了拘留所,以及后来去到精神病院,反正,自戴家那晚之后,戴待未曾再分出过什么心思主动了解戴莎的动向。
一来是太忙没空搭理,二来,总感觉戴莎已经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起来。
眼下,戴待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咚咚”,她蜷缩起拳头砸了两下玻璃窗。
戴莎的目光乍看之下像是盯着小顾易,实则涣散得很。不知飘向了何处。听到动静,她望了过来,对戴待挤出一丝不明意味的笑。
戴待眯了眯眼,又敲了两下玻璃。同时往门上瞟去目光她特意把她找来,难道就这样隔着玻璃打哑语不成?
戴莎勾起唇有意无意地瞥了小顾易一眼。
戴待的心顿时提起。
然而,戴莎什么都没做,只是走过来开门。
“来这里,果然能见到你。”
戴待没有吭声,想要走进去找小顾易,戴莎的身子堵在那,“我们聊聊。”
她的语气少有的平和无波,多少令人感觉她和往常的不同。
戴待凝视着戴莎的脸,想要洞察她的想法。
她的气色不是特别好,出门前应该化了点妆,但依旧没能掩住皮肤的黯淡。
沉吟少顷,戴待点了点头。
戴莎让开了身子,朝康复中心的室外小花园走去。
小顾易没什么事,确认陈老师把他从教室里抱出来带去居室后,戴待才出去寻戴莎。
室外小花园里,戴莎坐在树下设计给孩子们的秋千椅上轻轻地荡,嘴里甚至小声地哼着曲儿,于芳草青青的春意盎然中,展一分小女孩的姿态。
戴待抱着胳膊,生冷着脸:“下次你再敢来这里,无论你有没有动我儿子,我都有办法让你再进警察局。”
“警察局啊”戴莎停下了秋千椅的晃动,别有意味地在唇齿间重复,随即抬眸看着戴待:“姐姐你不知道吗?现在警察局已经关不住我,要送去精神病院的。”
“你怎么不在精神病院多呆一段时间?”戴待嘲弄地反问。上次戴乃迁来餐厅告知这件事后,她并未跟踪戴莎的后续情况,现在她既然能从精神病院出来,看来并没有问题。
而想到这,戴待才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最近半个月,戴家的人仿佛从她的生活中彻底消失,她没想起过他们,他们亦不再晃荡在她的视线范围里。
“我哪里舍得姐姐和顾大哥”戴莎实话实说,声音有点凉淡。她的脚下再一次晃动秋千,微仰起脸,眸子凝望着天空:“姐姐,你高兴吗?”
戴待蹙了蹙眉,没明白她问这句话的意思,便听戴莎继续道:“成功地让我和顾大哥离了婚,你高兴吗?接下来你就要和顾大哥结婚了吧”
戴待抱臂而立,冷眼旁观,不发一语。
和戴莎根本没什么好聊的,方才点头不过是因为小顾易还在教室里,所以不得不敷衍答应罢了,结果又是这种无聊的话。
“姐姐,”戴莎转过脸来注视着戴待,“你爱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