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钟头前。
郝驿宸独自退回到2808号房里。
那个时候,虽然他不明白,谢昊亭为什么提出要让他一个人留下来照顾谢雨璇,连佣人们都要全部遣开。但他并不介意。
因为。他正好也有一点私事,要单独和谢雨璇勾通勾通。
他坐在豪华大床对面的真皮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的谢雨璇,佣人们已经帮她换下湿衣裳。
她穿着酒店提供的睡衣,平静,安稳。靠在床头,手里捧着半杯红酒,偶尔会哆嗦着双手,抬起来抿上一大口。
橘红色的灯光,透过壁灯下的流苏,打在她脸上,她不自在地眨了眨眼睛。说,“驿宸,是什么这么刺眼。”
正在踌躇,要怎么向她开口的郝驿宸,不由自主打了个激灵,“你看得见了?”
“不。”谢雨璇摇了摇头,不甚确定地说,“我只是刚才好像感受到一瞬间的光亮。”
那这也算是个可喜的进步,她大概就快要恢复光明了吧!郝驿宸的心里,不由一阵轻松。
“驿宸,你说把我骗到灯架上的女人到底是谁?她到底想干什么?”谢雨璇犹豫不决地问。
“你刚才不是说是安医生吗?”郝驿宸的嘴角挂满讥讽。
谢雨璇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把剩下的红酒一口给喝干。她心里很清楚,那个女人不是安若,不是安若的声音。
“你为什么那么恨安医生?”郝驿宸直截了当地问。
谢雨璇还是没有说话,捏着酒杯的手,指节泛白。
“录像里。被你殴打的那个女人就是安医生吧!”郝驿宸目光犀利,一针见血的指出,“你骗我,说她是我的护理,其实她是我的女人。你嫉妒她,怨恨她,可你怎么能当着众人的面。撕破她的衣裳呢?”
说到最后,郝驿宸突然扬高音调,厉声喝斥。因为这对于一个女人,简直就是最大的羞辱。
“呵,那女人又戚戚艾艾的找你哭鼻子了。”谢雨璇眼见已经瞒不住了,漂亮的脸蛋,旋即扭曲的厉害。
郝驿宸沮丧的抓了抓脑袋。
事实上,他还真希望安若能找自己哭哭鼻子。
他实在想不通,安若这个女人,从在儿科医院见到自己伊始,就有一百次,一千次的机会向他道明过去的一切,但她却一直选择隐忍,选择三缄其口,难道就为了愚蠢的顾全大局吗?
“你还对她做过什么?”郝驿宸接着追问,不等谢雨璇回答,又怒不可遏的说,“你明明知道她怀了我的孩子,或者趁着我受伤期间,把她故意赶了出去。”
“是啊。”谢雨璇忍受了他这么久的冷落,刚刚死里逃生,又得不到他的半点安慰,揪紧被子,火冒三丈的说,“我不但把她赶出去,还让所有人都误会,她就是杀死你姑妈的凶手。那又怎么样?你那个时候,躺在医院里什么都不知道,她还以为你抛弃了他,万念俱灰,最后跟着贺天擎去了日本。说起来,她会怀上你的孩子,还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我一直为这件事情后悔”
谢雨璇说着,用手捂着脑壳,追悔莫及的把当年她在安若的水里放迷药的事情讲述了一遍。最后,她愤愤不平地说,“我原本想让她和贺天擎上床,原本想让她沦为安田的玩物,原本想让你亲眼目睹那一幕,可谁知”
郝驿宸没有插嘴,只是握紧拳头,浑身愤怒的瑟瑟直抖。难得谢雨璇会对他说一回真话,他当然要一次听着够。
“还有啊,你伤好之事和我一起去日本时。这女人居然还对你没有死心。”谢雨璇咬牙切齿地说道。看得出来,这些话,她憋在心里已经很久了,“她都快生了,居然还挺着个大肚子,恬不知耻地坐在酒店的大堂里,企图偷偷的看你一眼。这女人,真是太不要脸了,我实在看不惯她那付楚楚可怜的模样,跟在她身后踹了她一脚”
郝驿宸听到这儿,差一点奋不顾身的跳起来。估豆土巴。
“呵呵呵,”谢雨璇得意洋洋地笑起来,反正她今生今世都得不到郝驿宸的青睐,得不到他的心,她不如干干脆脆,把压抑了这么多年的苦水,一骨脑的倒出来。
“其实,早在国内商场的时候,我就想对她做这事儿了。要不是多管闲事的郝姑妈,她压根就别想生下孩子。”说到这儿,谢雨璇的表情一变,又愤愤不平地骂道,“所以你姑妈死的时候,我不知有多高兴呢。”
“你刚才说的,是我们哪一次去的日本。二月吗?”郝驿宸的脸庞波澜不惊,但谁也不知道,他内心早己是波涛汹涌,只恨不得亲手掐死眼前的女人。
但谢雨璇浑然不觉,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是啊。当时的你,就在楼上,就躺在我的身边,可你一定没想到。这个姓安的女人倒在酒店的台阶下,流了好多的血,我还以为她要死了,结果结果她居然那么命大,居然还生下一对双胞胎。”
“住嘴!”郝驿宸终于忍无可忍。他的脸色从未如此晦暗。他现在明白为什么安若为什么这么恨谢雨璇,恨不能和她一起同归于尽了。
在他看来,安若无论对这个恶毒的女人做什么,都显得不为过!
她该死!
她的确该死!
她的确太该死了!
事实上,当他还没有吼出那两个字时,谢雨璇就真的住嘴了。
她突然捂着嘴巴,面呈绯色,眼神迷离,浑身像泡过冷水澡似的打起了摆子。
“驿宸我我”她的双唇溢出娇媚的几个字,但她微怔的表情说明她自己也没想用这种语气,叫出丈夫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