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秋夕(1 / 1)神都武曌,将开之荼蘼,浓夏锦纨扇,金梧桐井首页

秋夕将至,风兼草木,寒蟲亦鸣。媚娘临风鸣琴,微觉肃肃。阿菊旁侧侍立着。  “才人。”听得阿蓉音声,媚娘依旧于琴弦间,头亦未抬。”太子殿下遣人来了,说是秋夕之礼。”阿蓉将一沉香木制长形小盒。置媚娘案前。  待阿菊打发了太子所遣之人,媚娘思度着案上沉香木制小盒,并不急于打开。依太子处事性情,这份礼当不致有甚逾越处。太子素性沉稳,万事皆不会着痕迹罢。媚娘想着。然为万全计,媚娘还是借了一个由头,着阿菊、阿蓉先后皆往尚局去了。  待阿菊、阿蓉次第皆往尚局,媚娘打开沉香木盒看时,内里是一枚细长于阗白玉簪,簪作竹节形,玉质莹润,当真可玩。是晓得了我不喜唐帝赐的金镶玉云头发簪了麽?媚娘唇边浮起一抹轻笑。  媚娘细细抚摩着这枚于阗白玉竹节簪,过得片时,将于阗白玉竹节簪依旧置归盒内。又再半个时辰,待阿菊、阿蓉先后归来,着阿菊打开沉香木盒,媚娘将于阗白玉竹节簪执于手间看了。道难为太子殿下心意,只此礼未免逾制,想是太子殿下一时疏忽。簪之则不宜。又着阿菊依例将于阗白玉竹节簪置放妥当。  未几日秋夕,自当赏月,阿菊庭前摆了长案,上置放了些果品。媚娘说秋意风清,赏月最贵清气,庭前已有黄桂,再燃香,薰意杂陈,反不好了。故此并未燃香木,只是庭前黄桂树下静静赏玩了些时月色。看看将至戌正,媚娘着阿菊取了琴,自弹得一曲《清秋月》。正弹行间,行宫里却不知谁人清笛音起,呜呜咽咽,伴媚娘萧散琴音,幽远不绝。  “才人,阿菊听着,这笛音竟似专和才人琴音的。”待媚娘停了琴音,阿菊旁侧言道。  媚娘心下早是生奇,然笛音听来却似太子宫中方向。也不说破,只淡言语了声”是麽?”  秋深了,寒露浸阶。媚娘琴音甫毕,笛音亦即将落。媚娘于庭前黄桂树下站着。笛音静了些时,似待媚娘琴音再起,琴音久未起时,依旧太子宫中方向,却又呜呜咽咽,起的一曲《月出皎兮》——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纠兮,劳心悄兮。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月出照兮,佼人燎兮。舒夭绍兮,劳心惨兮。(《诗经陈风月出》)  媚娘听了,只觉音声若宛,低徊间情思不禁之意,不免有些伤感,怔怔立着。  一夜秋风落索,寒蟲哀鸣。次日风起,(定州行宫)草木摇落。    未久就将重阳,宫中咸庆,虽以大家驾正辽东、现非安、洛两京故,一切从简。阿菊是依媚娘吩咐庭前设了菊花小宴。媚娘独坐庭前菊间,又自酌了些菊花酒,心下不觉有些烦闷,思念起阿娘来。  阿娘现下还好麽?长安路远,重阳秋深。阿爷去世来,阿娘心下并不如意。或者,要待自己宫中荣迁,阿娘方能——念及此,媚娘不免有些伤心——入宫数载,自己仍居才人之位。虽于宫中人看来,唐帝频加垂问,算待自己圣眷优隆,然毕竟仍只居才人之位——要何日方得升位,令阿娘荣光呢?  (注:1、宫中内官升迁,并非皆依承宠。  2、《唐会要 卷三杂录》载”天祐二年九月六日。內出宣旨。乳母楊氏可賜號昭儀。乳母王氏。可封郡夫人。第二乳母先帝已封郡夫人。可準楊氏例改封。中書奏議。言乳母古無封夫人賜內職之例。近代因循。殊乖典故。昔漢順帝以乳母宋氏為山陽君。安帝乳母王聖為野王君。當時朝議。猶或非之。惟中宗封乳母于氏為平恩郡夫人。尚食高氏為蓨國夫人。今國祚中興。禮儀革舊。臣等商量。楊氏望賜號安聖君。王氏福聖君。第二王氏康聖君。從之。”  3、此处欲以乳母赐号内职二品昭仪,虽以乖于典故,终未以行。然亦可见内职之甚者,至于昭仪二品,亦未必皆经承恩——是内官之二品昭仪或五品才人者,其昭仪、才人,俱乃内职女官名也,有经承恩,亦有未经承恩者。否者何以有此误?故内官五品才人,即未承恩,亦可升迁,甚可升迁至未承恩二品昭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