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雁悲心想,蔡之南已然重伤,骆江英恼恨他偷了灵芝,必不会善待于他,他被带去了骆家寨,实是凶多吉少,他是大小姐之子,我们绝不可见死不救。便道:“夫人以为,我们对小姐之子置之不理,才不损十五派的侠义名声吗?” 此非卿已知自己适才把话说冒失了,洪雁悲已有见疑之意,便笑道:“洪大哥,我可没有说过不管蔡公子,我是说我们不能因他是孟小姐的儿子,便不分曲直袒护于他。他偷盗了骆老英雄寨中的灵芝,总不是假的吧。他是孟小姐的儿子,也算是半个十五派的人,这事我们不知便罢,既知道了,可不能教江湖同道耻笑我派中皆是品行低劣之人,我们该给骆老英雄一个交代才是。” 洪雁悲经她一说,也觉得十五派的声誉更为重要,便道:“夫人说得是,是我虑事不周。” 此非卿笑道:“洪大哥却不是思虑不周,而是故主情重。” 这时徐祐遣人来问,何时可以启程。此非卿想了一想,说道:“骆老英雄,蔡公子偷了你寨中灵芝,想必你对他恨之入骨,必欲杀之。但他与我十五派很有渊源,我们若强行要骆老英雄饶恕了他,便不是侠义道的行径了,但要我们坐视不理,却又有负故人之情。不如我们请徐大人来,请他拿个主意,这件事怎么办,我们都听他吩咐,如何?” 骆江英本不愿朝廷官员干预此事,但倘若双方打了起来,己方实不占优势,又想徐祐带领官兵专程来与十五派为难,应不致于偏袒他们,便道:“也好。” 此非卿便对徐祐遣来之人道:“请你对徐大人说,这里有一件为难之事,我们双方争执不下,想劳烦大人来给我们断一断曲直。”那人听了,便回去禀告徐祐。洪雁悲已经猜到此非卿是想借徐祐之手,不利于蔡之南,却不便阻止,不禁暗暗担忧。 徐祐片刻即至,听了事情的始末,沉思起来。一方是名震西北的十五派,一方是占山为王的骆家寨,此事固然曲在十五派,却也不敢直言。便道:“此事是因蔡公子偷盗石羊灵芝而起,依我之见,须找回石羊灵芝归还骆前辈为是。” 洪雁悲道:“不错,找到了灵芝,自然应该物归原主。可如今灵芝下落不明,又当如何?” 徐祐道:“蔡公子既得到了灵芝,一定会带在身上,你们查过蔡公子的随身物品没有?” 骆珪打个手势,便有一人上前,把一个包袱放在地下。骆珪道:“大人,他所带物品都在这包袱里了,请过目。” 徐祐见骆珪面有不屑之色,知道他们早已查过这包袱,却没有找到灵芝。他心中思索对策,一面慢慢打开包袱,见到黄灿灿几斤金叶子,吓了一跳,再一一看了其他物品,未觉出异样。他见包袱中有一册书,拿起来一看,是一本《字说》,又吃了一惊。《字说》是王安石为相时所撰,如今新法皆被废除,这本书亦成了□□,怎么他竟还有收藏?他慌忙把这书放回包袱,随手拿起水囊来,入手便觉出囊中无水,却装了许多细碎之物。他打开塞子,将囊中之物倒了出来,众人惊呼:“是灵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