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祁泽风不舍地放开蓝汐,指腹轻轻滑过她沾了他味道的唇,无比深情地说:“小汐,嫁给我吧!意俊彥不要你,我娶你。”
心口像被什么撞了一下,蓝汐如是当头被一盘冷水浇下,终于懂得反应了。
她猛地推开祁泽风,连退了三步,失声惊恐地问:“泽风,你疯了。”
娶她?开什么玩笑?他现在不是在订婚吗?
完了!她都做了什么事?
感觉周围鄙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蓝汐大叫了一声,身子一转,便朝出口奔去。
她没脸再在这里呆下去了,天啊!她不敢去看现场现在成了什么样。
全天下的人都误会她与祁泽风是一对了吧?误会她破坏祁泽风的婚姻了吧?
祁泽风还没说话,等他反应过来,蓝汐已经冲出酒店了。
“小汐小汐别跑”祁泽风慢了半拍,追了上去,而他的身后,也有他的父母尾追其后。
“泽风,你做什么?回来!回来!”祁泽风的母亲是个专制女人,在官府工作,这时闹出这样的事,她失声大嚷,什么面子都被自己的儿子给丢尽了。
祁泽风当然听不到她的叫嚷,大步去追蓝汐。
可是,就当他要追上蓝汐时,一部兰博基尼哧一声急刹车,拦在蓝汐的身前。
“上车!”一声冷喝,接着车门打开,一只手伸了出来,一把将蓝汐拽入车里。
下一秒,车子油门一踩,已经飞驰上了公路。
“小汐”祁泽风对得车影叫唤,可是那熟悉的兰博基尼眨眼已经消失无踪。蓝汐也跟着消失他的眼帘。
“可恶!”看见路旁的垃圾桶,他失去风度一脚狠狠踢去。
意俊彥明明不要蓝汐,为什么还有从他手中抢走?
他想开车去追,可是酒店里的客人正等着他的解释,他的父母、女方也在等他的答案。
车箱很安静,意俊彥很危险这是蓝汐的感觉。
“你”蓝汐想问,他怎会这么巧开车出现?
“我为什么会拽你上车是吧?”意俊彥的双手转着方向盘,头却转过来瞪她一眼。
然而,当他看见她的沟壑,怒火更胜了,他面目扭曲地怒斥:“你真不知廉耻,穿成这样是为了沟引男人吗?巴不得暴露给天下的男人看?”
两串火苗在蓝汐的眼睛高窜,她讨厌他的话,她穿成这样还不是因为某个人?
今晚,她就是要确定这个男人对自己有没有一点感情,才故意穿得这么暴露来气他的。今晚是她的一个赌局,如果输了,她会离开,带着他的孩子,带着她的伤心偷偷离开。
只不过,祁泽风忧乱了她的计划。
“我喜欢穿成这样,与你何关?”蓝汐心里嘀咕半天,最后顶他一句。
“怎么与我无关,你是我的女人!你只能我一个人看!”意俊彥很愤怒地宣誓,她还是属于他的,他没有说不要,哪个男人敢抢?
转而,瞪着蓝汐咬得快出血的嘴唇,他恨不得掐死她去,她竟敢当着他的面,让祁泽风吻她?
“我早不是你的女人了。”蓝汐不怕死地继续说。
“谁说不是了?”意俊彥的眼睛越瞪越大,一愤怒就脱口而出,“你的身体不是只有我吗?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你不是我的女人是什么?”
没有听到想听的答案,蓝汐一阵苦涩地笑,但是她没有再说话,一直凄凉地扬起嘴角。
意俊彥越看她的笑容越害怕,感觉她随时会消失一样,脚一个急刹车,他将车子停在了路旁。
“为什么不说话?”她又是那个讨人厌的苦笑,让他想不清她在想些什么。
“我对你,无话可说。”蓝汐不紧不慢、不轻不重地吐出一句。
她能告诉他,她又怀了他的bb吗?一旦知道她怀了他的bb他会怎样?被逼娶她?还是继续要她当个生育工具?留下孩子,而她继续以不明不白的身份在意家呆下去?
听到蓝汐的话,如是一记重撞在意俊彥的心口上,他猝地伸手,一拉蓝汐的脖颈,唇就压了上去,他还是那么霸道,直接撬开她的贝齿,直接挑弄她的丁香小舌。
蓝汐心口一窒,胸腔百感交集,两行滚烫的清泪从脸庞滑落。
她任由他吻着,再便宜他一回吧,就让他再轻薄自己一次,以后她与他再无交集,就像长江不属于黄河,黄河不属于长江,别有任何妄想。
纤细的手,渐渐上滑,滑上他的肩膀,她张开了唇,被动地反应。
意俊彥没有感觉到她的抗拒原本就很意外,而当感觉到她的手勾住自己的脖子,他吓得突然睁开眼。
心一喜,正想因为这个意外而回应时,却看见那晶莹的泪珠,她的泪水是那么刺眼,他心一沉,唇离开了蓝汐,瞪着她,声音低沉低斥:“我吻你,你就哭?这样算什么意思?祁泽风吻你你好像好享受?”
听完意俊彥酸溜溜的话,蓝汐的眼睛掉得更凶了,意俊彥没由来心口一疼,连忙扯来纸巾,给她擦试,“你哭什么?好像我欺负你似的!不许哭!再哭我就在车里把你吃了!”
他以为自己吓得着她,怎知任由他怎么擦,蓝汐哭得更凄凉了,她像是受尽委屈的小媳妇,一头扎入他怀里,便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骂,“你这瑟狼,你这浑蛋!可恶!真可恶!”
意俊彥的身子早僵了,“你到底怎么回事?”
无缘无故骂他做什么?
没等蓝汐回应,他想起什么事,倏地扣住蓝汐的肩膀,压抑着怒火问,“你不会真的是爱上祁泽风了吧?现在见他订婚你难受?”
一定是的,失恋的人才会这样!
蓝汐没有回答他,可把他给急死了,他可不要自己的女人心在别人身上,这样的话,与他一起的岂不是一具行尸走肉?他意俊彥没有这么犯贱!
“赶快回答我!你这十天搞什么鬼,变得莫名其妙!老妈和孩子们也能感觉你的不对劲。”他一阵心急,脱口而出,“孩子们说你不愿和他们睡觉了,老妈也见你老是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死了娘的人都没有你伤心。”
蓝汐摇头,而是挑最严重的反问:“你关心吗?”
意俊彥浑身一震,触电般的放开她,像是怕蓝汐看破他心里的秘密,死爱面子道:“我关心你做什么?我不过是怕被你的眼泪淹死,老妈看见你哭又以为我欺负你,到时我不是百口莫辩?蒙受不白之冤?”
蓝汐怔怔地望着他,他的话刺伤她了。
如果这时,他点头回答说关心,她一定会感觉到欣慰吧?哪怕离开也好受一些。至少让她知道,他和她一度亲密并不是因为他的原始需要。
感受到蓝汐突然的沉默,意俊彥清了清喉,有些尴尬地问:“现在去哪里?要不要回去?”
蓝汐望着挡风玻璃外的车景,摇头,“不回。”
“为什么?”意俊彥意外极了,他想不明白,她除了回家还能去哪里?这不都是她的习惯吗?
沉静许久后,蓝汐转头,高深莫测地看着他,从牙缝里迸出一句令意俊彥惊悚的话来。
她说:“去你的租房。”
“什么”意俊彥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然他怎么听到蓝汐自愿说去租房,她知道去了那里代表什么意思吗?
“去不去随你,不去以后别后悔!”蓝汐有些恼怒,但原本苍白的脸红了一片。
意俊彥张大了嘴,看着她娇羞的脸,他的目光禁不住迷离,浑身也跟着热了起来。
他重新开车上路,向二人空设了近半个月的小窝开去。
不过,途经一间商场时,蓝汐突然喊了一句,“停车!”
意俊彥迷惑地停下车,转头望着她,“要去做什么?”
蓝汐没有回答他,兀自下车,向商场入口奔去,意俊彥连忙下车追了上去。
原以为蓝汐要买什么重要的物品,却看见,她去购买蔬菜,水果,鱼肉,还买了红酒。
看去要下厨?可是为什么还要买红烛?还买了浪漫的轻音乐?
意俊彥满肚的好奇,但见蓝汐平静的脸色,他只是木讷地跟在她的身后,有时,他会帮她推车。
买了一大袋吃的,用的,她往车上一扔,身子一钻入车里,好像很开心地说:“好了!今晚我们浪漫一回,你这个大情圣也让我体验一下恋爱的感觉吧!”
意俊彥险些吓晕过去,绕着车子上了车,他不可置信地紧紧锁定她的面容,总感觉她有事瞒着他似的,他不安问:“你说,你要我对你浪漫?像谈恋爱那样?”
听到她这么说,他应该高兴才对,为什么感觉心口像揣了一颗石头?
蓝汐幽幽地回视他,反问:“不可以吗?你每天对我只有出鲁,你对别的女人可以温柔,为什么不可以温柔对我?你能公平对我,就算以后两个人要分开,你也不会给我留下不好的印象啊。”
意俊彥摸摸鼻子,闷闷回以一句,“我对你很出鲁吗?”他想补充,那是爱的表现。
不过大男人主义的他,是绝对不可能说出口的,自认为疯流的他,怎么能亲口承认自己先爱上这个女人?万一她不喜欢他,还不被她笑死?届时他的面子往哪里摆?
蓝汐只笑不语。
意俊彥像嚼蜡一样难受,好半天,才回忆蓝汐的话中有话,他目光一凛,问:“你刚说了一句,以后两人要分开?”
蓝汐突然邪笑瞪着他,神色复杂地笑:“怎么?你不舍得我啊?万一真的有一天,我忍受不了你的欺负,突然消失了,你会不会不习惯?”
问题又倒回原点,意俊彥僵住,感觉自己竟说不出话来。
这个蓝汐今晚是怎么一回事?一直问他一些爱昧的问题,像是在试探他的内心似的。
笑话,他怎么可能让她知道?
还没有回话,蓝汐突然耸耸肩,抢话说“我开个玩笑,你这么认真做什么?”
这个举动,这样的话,不应该是意俊彥的专利吗?他发现今晚天色变了,连他与她的立场也像被调换了。
意俊彥一个劲地瞪着她,越瞧她的笑脸,越觉得牵强。
接下来,是一路沉默。
约二十分钟,他们一前一后回到二人曾经偷晴的小窝,对于蓝汐来说,的确是在偷晴。
进入了小窝,蓝汐就如一个主妇一样吩咐,“你先去洗个澡,然后自己看电视吧,我去做饭。”
说完,她就一头扎入厨房,系上围裙忙活起来。
其实,厨房与客厅并没有隔开的,中间只有一道及腰的屏风隔开而已。
意俊彥应了她的吩咐去洗澡了,而后一边擦着滴水的头发,坐在厅里的沙发上,看着蓝汐乐在其中的模样,久久失神。
他突然感觉心口一阵甜蜜,进得厨房出得了厅堂的女人,蓝汐是活生生的写照,久久看着蓝汐,他发觉自己移不开视线。
他不知道时间过去多久,蓝汐像是感受到他过于炽热的目光,切菜时突然抬起头来。
四目相对,意俊彥慌张闭开眼,低下头假装看电视。
蓝汐自然知道他探究的目光正落在自己脸上,但她也假装没有看见,手脚俐落,下厨。
半小时后,蓝汐把四道菜端上了餐桌面,然后点燃三支蜡烛,这才去关灯。
本来她就穿着一身紫色晚礼服,露出曲线优美的香肩和背部,颈子上带着色泽圆润的珍珠,而她画了淡妆的脸上在昏黄的烛光下,将她照得妩媚极了,她绽开最甜的笑容,轻声说:“可以了,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