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奇道:“这新春佳节余温仍在,说不定那沈掌柜走亲访友逗留几日,怎能断定她就是失踪呢?诶,八弟不过与沈掌柜仅一面之缘,何时关心起这等事来了?”
胤禩似乎早有准备,应道:“那日在四哥府中见到沈掌柜,有幸听到她独树一帜的曲音,便想趁着岳丈来府中做客邀请沈掌柜来暖暖场子。哪知昨日去请,被告知沈掌柜人不见了,满高升楼的伙计、姑娘们都在四处寻找。四哥,你说这事蹊跷不蹊跷?若是走亲访友,哪能不告知店里的人一声?”
被子里的楠珺已将胤禛的衣裳拧成了螺旋,正暗恨不已。
胤禛淡然道:“既然是这样,那店里的人应当报官才是。虽然我也只与那沈掌柜有过几面之缘,但毕竟不是官府中人,也不能插手这档子事。八弟你可为四哥留心着,若那沈掌柜有消息了,切记来告知四哥一声。”
胤禩应道:“这个自然。”
胤禛伸手捂唇又轻咳了两声,道:“八弟似乎还有什么话对四哥说,都是自家兄弟,遮遮掩掩的做什么。”
胤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胤禛却淡定从容地看着他。
“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楠珺扶额:套路又来了。
胤禛道:“若八弟认为不当讲那就别讲,以免为难。”
这句话倒是让胤禩有些措手不及,明明他就是一副很想说,有很多秘密要告诉你的样子,却被胤禛噎了回去,这种滋味有点不好受。
他也不愧是胤禩,脑子转得也挺快,当即道:“四哥说得对,都是自家兄弟,这些话对旁人自不能说起,对四哥还隐瞒什么?”
嘿,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胤禛和楠珺同时给他丢了个白眼。
“其实我对那沈掌柜有所关注并非仅是在四哥府中的一面之缘。”
“哦?”胤禛将身子挺了挺,因为被子里的楠珺正在拽他的衣裳。
胤禩低声道:“其实我在大哥府中见过她。”
胤禛不以为意:“难道大哥也喜欢听沈掌柜唱两曲儿?”
胤禩:“大哥几时有这个雅兴?那日我也是一时兴起想找大哥手谈两局,便没派人通传,想来是自家兄弟,也不拘这个礼。哪知却瞧见那沈掌柜正被大哥身边的进宝带往书房。她只身前往,我觉得蹊跷,便一路跟了过去,只隐约听到一些话,好像大哥与沈掌柜做了什么交易,还给了她好几千两的酬劳,因为她出来的时候正往袖囊里塞进厚厚一沓银票。四哥,你说这事怪不怪?”
忽然,胤禛背上挨了一爪,他一个侧身向着床边一阵猛咳,一手捂嘴,一手却在暗中与被子里的某人酣战。
我挠,我抓,我捏,我掐……
好像一不小心捏到什么了……身后的某人不动了。
胤禩见状慌忙上前想替他顺顺气儿,胤禛一个翻身,将身后的被子掩了掩,示意胤禩没事。
小善听到胤禛剧烈的咳嗽声,从门外冲了进来,急道:“贝勒爷,您怎么样了?”
胤禛朝他摆摆手。
胤禩皱眉道:“程太医还没请到么?”
小善满腹焦虑状,支支吾吾地道:“回八贝勒的话,适才小全子来报,程太医午后去了钟粹宫,一时半会儿怕是来不了了。”
胤禩的脸刷地白了,起身问道:“可是惠妃娘娘贵体抱恙?”
“听说是……良嫔娘娘。”
胤禩的脸又稍稍变了变,眼神也不似刚才那般焦急,但仍是向胤禛告辞:“四哥,八弟先行告辞,改日再来看你。”
胤禛并未起身,只是微微颔首,目送他出了门。
楠珺心下疑惑:良嫔的“贵体抱恙”来得太巧了吧?
小善去送胤禩,屋子里就剩下二人。
刚才的一番“床中大战”,也不知是谁揩了谁的油,总之楠珺没想过这个时候钻出被子,她腰上的伤也让她动不了。
“四爷,既然八爷已经走了,您是不是该……”声音细如蚊蝇,又隔着一层厚厚的棉被,估计也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
楠珺试图从胤禛的双脚夹击中抽出自己的脚,哪知胤禛“嗖”的一下,直挺挺地钻进了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