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过汪学海不准再打慕君华的主意,盛溪这众目睽睽之下转身就要离开。 “妻主!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拦住她,拦住她!”丁氏眼见着盛溪用手把汪学海的左手食指指骨捏个粉碎,目眦欲裂,凄厉的叫喊。 众人早已被这突然出现在汪府少女残忍的手段吓傻了,哪儿还有人敢上前,更不要说不要命的上前阻拦了。 盛溪冷哼一声,昂首阔步、畅通无阻的走到门口,突然又回头粲然一笑道:“汪家主是个聪明人,为了令爱着想,报官这样的蠢事汪家主就不要想了。”说完一跃而起,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众人眼前。 汪学海本就疼的冷汗直流,眼前一片昏黑,又听盛溪拿汪永春威胁,又气又急之下,俩眼珠子一翻,晕死过去。 “妻主——,大夫!快去请大夫!”丁氏又是一阵凄厉的呼号。汪府一片手忙脚乱。 跨了大半个滨州城城去汪府,来来回回已经耽搁了快一个时辰。从汪府离开,盛溪便急着赶往媒氏。 已经是辰时正,一众媒官都已经上职。 “我说花金玉,你够了啊,一大早的从进门就拿眼睛剜我。眼睛有毛病就去看大夫,剜我没用。”汤半芹尚且不知道慕君华已经答应了婚事,受了一早上花金玉阴阳怪气的白眼,不知就里,忍不住呛声道。 “哎,有的人呐,说成一桩亲事么,尾巴就翘上天咯。”花金玉撇撇嘴,指桑骂槐道。他心强,向来只许他比别人强,但凡别人有点儿什么好,心里就气不过。 “花金玉你什么意思啊?”汤半芹被怼的莫名其妙,起身就要和他好好说道说道。 “汤大人!”汤半芹正和花金玉僵持着,盛溪容光焕发的进了门。 看到盛溪来了,汤半芹也不再和花金玉计较。皱了皱眉开始数落盛溪:“女郎你这也太心急了,昨天一大早急吼吼的来,今儿又这么早。你往这儿跑的再勤快也没用啊,还是得慕公子吐口。你呀,还是先回去等着吧。” “他答应了。”盛溪眉眼都含着笑道。 “你说什么?汤半芹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一下,瞪着眼睛又问一遍。 “我说慕公子,他答应我们的婚事了。”盛溪掩不住的愉悦,又接着说道:“我今天来找您,就是是商量婚礼的事儿。” 事情来的太突然,汤半芹还有点儿不太相信,毕竟慕君华都这把年纪了还没成亲,他心里对慕君华成亲这件事儿其实是不报什么期望的。猛地听盛溪说慕君华竟然同意了,难以置信的又问:“他真的同意了?” 盛溪含笑点头。 “我的亲爹诶!”汤半芹心里暗爽,难怪花金玉从上职就看自己不顺眼,竟然是因为这个。 “汤大人,恭喜恭喜啊,为慕公子说成亲事,您这可是为媒氏立了大功了。” “恭喜恭喜!” “恭喜,恭喜女郎得此良配啊!” 周围各自忙着的媒官听说慕君华同意了婚事,除了花金玉丢下手头的活计气哼哼的离开了,都纷纷向盛溪和汤半芹贺喜。 毕竟慕君华的婚事在媒氏算是沉疴痼疾了,这么多年来,多少媒官上门磨破了嘴皮,可慕君华宁愿缴纳五倍之多的罚金,也不愿意按照媒氏的安排成婚。 这些媒官们也不想想,那些等着强制婚配娶得夫郎的女人,哪有几个是好的。那些个歪瓜裂枣,给他们他们自己能要么,就拿过去配慕君华。 眼看着诸媒官都围着道喜,客套个没完,盛溪忙闸住话茬:“盛某多谢各位大人吉言,待成婚之时再请各位大人赏脸喝杯喜酒。今日还要商议婚礼之事,不便耽搁,还望各位大人恕盛某施礼。” 诸人都是灵巧之人,自然也没有再缠着不放的道理,各自客套了几句便忙去了。 “汤大人,咱们还是先商议一下这三书六礼的事儿吧。”盛溪把汤半芹拉到一边道。 得了同僚的贺喜,汤半芹心里也正乐着,能为媒氏解决这么个麻烦,他自然是长脸,尤其是能把花金玉比下去,更让他扬眉吐气。 听盛溪问三书六礼的事儿,一挥手笑道:“看把你急的,不用那么麻烦,你这又不是聘娶,哪儿用三书六礼。入赘没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只要互换了庚帖,挑个好日子,用顶四人小轿把你抬过去就成了。” 一听这话盛溪瞬间有些傻眼了,什么叫做用顶四人小轿抬过去就成了?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古华国的大家娶小妾呢? 傻愣愣的问了句:“为什么啊?” 汤半芹斜一眼她道:“哪儿那么多为什么啊,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咱们照办不就得了。” 盛溪皱着眉不说话了,这婚礼自己这两天都在心里都彩排个七八十来遍了,突然就说没有了…… 这感觉跟头一天告诉你中了五百万大奖,第二天领奖的时候才说你买的这种只能中五块也差不离了。 沉思了片刻,盛溪郑重对汤半芹道:“汤大人,婚礼对盛某来意义非同一般,无需简化,一切还按照聘娶的礼节来,一应花销都由我来出,您尽管安排就是。” 盛溪在意这个婚事,汤半芹明明白白的看在眼里,心知她也不差这个钱,便也没劝。只道:“既然这是女郎的意思,我照办就是。” “那咱们这就去吧。”盛溪得了汤半芹话,催促他去慕府。 汤半芹瞧着她这心急的样子,被她气乐了,把眼一瞪笑道:“去哪儿,你的一应礼品准备好了?总不好空着手去。我看你还是回去把该备的东西备齐,咱们择日再去。” “择什么日啊,就今天。需要什么你只管说,我去买便是。”对盛溪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瞧着盛溪这迫不及待的样子,汤半芹想了一回道:“也成,不过买现成的鸳鸯、大雁是来不及了,只能用木雕代替了,如意楼那边应该有,我们过去看看吧。” “行,听您的。这就去吧。”不等汤半芹反应,拉起他就出了媒氏的大门。 如意楼是一个专卖婚庆用品的铺子,里面的礼品琳琅满目,只要出的起钱,什么等级的礼品都能走这里买到。 到了如意楼,店里伙计介绍的常用的基础款木雕,不过是有个大概雏形,盛溪十分不满意,这样的东西配不上她的蓉儿。 “粗制滥造,不行,换别的。” “客官,这儿还有套酸枝木的,雕工极好,您看这羽毛、这眼睛,雕的是栩栩如生。”伙计又带着盛溪看了一套。 是好点儿了,最起码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了,但还是不够看。 “还有别的么?”盛溪皱了皱眉问。 “有的,客官,这边有乌木雕制的,工艺和方才的相同,木料要稍微好一些。”店伙计恭敬尽责的介绍。 只瞟了一眼又道:“不行,再换一个。” 这伙计也是好耐性,盛溪点怼了这么多回已然恭敬有礼道:“还有更好一点儿的木……” “把你们店里最好的拿出来!”伙计还没说完就被盛溪不耐烦的打断,这都色和你们乌七八糟的玩意儿。 做生意的哪儿能嫌钱烧手啊,伙计也是个灵光的,一听盛溪这话,知道这是来大户了,神色比方才更恭敬了几分:“客官楼上请。” 一刻钟后,去慕府的路上,汤半芹抱着一只黄灿灿的纯金打造的大雁,看着盛溪怀里抱着的一对水头十足的青玉鸳鸯,皱着眉肉痛道:“你这女郎也太败家,这还没到纳征哪儿需要这么破费。三千两啊,说给就给,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