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孤军活动在群狼环伺的中原,最后的下场谁都可以猜到,但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方是真英雄。
目送这刘琨乘船再度前往北方,在汉民的至暗时刻有人挺身而出只身赴义,那个背影似乎变得无限高大。
无论是嵇藩舍命护书还是祖逖保护这些毫不相干的流民,又或者是刘琨毫无意义的坚守北方,在这些人面前似乎自己才是那个可笑的人。
聪明的人懂得趋利避害知难而退,不会用万分的努力去博一个虚无缥缈的未知,所以越是聪明的人越无法创造历史,想明白了自己注定成为不了刘琨祖逖这样的伟人名垂青史,但是能躲在他们的背后递送弹药也算是不枉此行。
一旁的刘虎威、晁晃看着刘琨离去,一个个杀才居然靠着船帮仰头哭泣,满是自己没能跟随着刘琨的遗憾。
“你们哭什么,要不要老子给你一条船把你们送过去”司马安骂道。
“当年我们为高密王司马泰效力时,守备军战败于祖将军,但祖将军不止没有杀我们而且还放我们离开。
祖将军的恩我们已经报完了,现在唯一遗憾的就是愧对小郎你”
刘虎威眼神充满了柔情,俨然一副重情重义的模样。
“滚蛋,少跟我这里煽情”
刘琨的离开也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嵇藩发现冉闵不见了,有人说是悄悄上了刘琨的海船。
嵇藩想让人把他追回来,但是司马安并没有这么做,冉闵是一头食人的猛虎,与其留在江左倒不如放到北方,让那群胡人见识一下汉民中除了猛将之外还有煞神!
刘琨离开之前神秘兮兮的说留下了一个惊喜,当司马安来到徐州的时候才发现这TN的哪里是惊喜,分明是惊吓。
徐州牧裴盾死了,刚刚进城听到这个消息在想想刘琨走之前所留的惊喜,司马安腿一软。
刺杀州牧是要灭九族的大罪,不过司马安很快就就松了口气,灭他九族是不可能了,毕竟皇帝都和他还在五服之内。
多番打听之下才知道,原来是徐州牧裴盾培养的私兵因为不满裴家的人压榨奋起杀人。
如今整个广陵城大小衙役都在四处抓捕那些裴家的那些私兵,安东将军司马睿也对裴氏的遗孤表示亲切慰问。
回到广陵王府之后,司马安发觉所有人对他的态度都有些奇怪,之前起码还会毕恭毕敬但现在都在躲着他走。
到了花厅之后司马章正在忙于公务,裴盾一死整个徐州都出现了一个权力真空,一来徐州上下官员都需要在重新找一个靠山,其次徐州牧会花落谁家谁也不清楚。
州牧是一方诸侯封疆大吏,在江州义兴周氏扬州刺史王敦,景州刺史陶侃都插手其中,其重要程度可见一斑。
但自从司马睿成为江左盟主之后,新的州牧的产生除了需要得到本地士族豪强的拥护之外,同样需要司马睿的任命。
州牧一职空悬未定,但是司马章已经开始着力或是拉拢或是替换一些徐州重要职务,接手裴盾死后留下的政治遗产,短短几日司马章俨然成为了徐州真正意义上的一把手。
司马章在看到司马安以后冷哼一声,放下了手头的文书。
“小郎,你可知你有多胡闹?”司马章呵斥道。
“我并不觉得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司马安回道。
“到现在你还嘴硬,你把祖逖接徐州,你可知现如今整个徐州最强的就是他了,只要他愿意那两万流民能把整个徐州都搅个天翻地覆”
本来在他的努力下广陵王府已经逐渐追上了裴氏的风头,但现在又来了一个手掌大军的祖逖。
“所以他们就应该死在临淮郡?他们都是人,活生生的人!”司马安也有些生气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小节?两万人的性命在你眼里只是一个小节?我很庆幸八王之乱时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无权世子,否则窃国大贼中应该也有你一个了”
司马安的话说的很重,祖逖时刻心心念念着北伐收复旧都,刘琨宁死不过淮河只为扬汉民之威,而这些皇室宗亲却在蝇营狗苟仗着江淮两河争权夺利,两厢比较司马安自己都觉得有些羞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