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母亲听闻沈从元与谢玉之事,皱着眉头,“难怪你会对蕙兰郡主之事如此坚持。母亲知道,你当年受过她的苦,可也不过一个谢玉罢了。还不至于翻过天去。你怎地遇上她的事便如此急躁。”
我一愣,此前未曾好好思虑过,这会儿听得母亲如此说,回想过来确实如此。我一叹,但是还是受了前世的影响。我摇头一笑,“娘,我不会了!我知道,总有你在我身边。”
母亲笑起来。二人又说了会儿话,不免又说道蕙兰郡主身上。
母亲感叹:“如今辅国公府里头怕也只有这位蕙兰郡主看得清了。”
我偏头瞧着母亲,母亲见我听得入神,笑着说:“你以为当年皇上为何要将蕙兰郡主赐婚给沈从元?蕙兰郡主虽说父母双亡,可依旧是宗室之女。皇上有意褫夺辅国公的爵位,却又暂时不能逼得狗急跳墙。便将沈从元承袭的折子压了下来,指婚他与蕙兰郡主。”
我皱眉,如此说来,蕙兰郡主也不过是皇上的一步棋。
“娘,这些年,宫里头每逢蕙兰郡主生辰总会不远千里派人前来赏赐。想来也是为了制造看重郡主和辅国公府的假象吧。”
母亲点头,“大长公主素来强势,野心又大。不然当年也不至于押宝在魏王身上,想要更不一步。蕙兰哪里劝说得了她。沈从元瞧来,也不是个有能为你的。
蕙兰便只能借着自己的病,这些年拉着沈从元逃离辅国公府,如此一来,若是日后有变故,皇上看在她的份上,或许能绕过沈从元性命。”
“倒是难为了蕙兰郡主。”我叹道。不过如此一来,我也放了些心。蕙兰郡主连朝局都能看清几分,不至于对谢玉一无所觉。至于为何装作未知,想来自有她的缘由。
我与母亲正说着话,忽闻马车外一女子声音,“苏黎,你给我出来!”
我探出头去,果见是沈妙玲。
“是你对不对?即便不是你,左不过是林观海,再便是你父兄。总之都是为你出头。你苏家害得我好惨!哈哈哈!”
沈妙玲笑出声来,这笑声诡异,如泣如诉,如怨如慕。
我微微皱眉,母亲已将帘子挑起拉了我过来。
“如今玉郎已经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但这个仇,我一定要报!”
沈妙玲神色越发阴狠,母亲忙于赶车的刘大道:“莫理她,赶车走!”
然而沈妙玲哪里容得了我们脱身,她抽出背上的羽箭,弯弓朝我射来。渝城局势紧张,我与母亲出门,怎会不带人。护院一跃而起,将这一箭格挡开来。
本来一介沈妙玲,母亲还不放在眼里,随她发疯,也不过是口舌上张扬。如今见她居然还大庭广众之下出手杀人,哪里还忍得住,吩咐护院道:“把她给我拿下!”
护院跃身上前,沈妙玲纵马一偏,将这一招避了过去。她自小练的射箭,如今技艺已然十分不错,不过这一会儿的功夫,又是一箭发出。
我们的马车已经渐远,这一箭从后而来,擦过车辕,正中马屁股上。
马儿受了一箭,顿时长啸一声,轰然倒地。而马车由于疾驰的惯性往前倾。母亲双手抱着我,将我整个人护在怀里。然而巨大的力道让母亲身子往后一倒,我脱离了母亲。马车倾倒,我整个人被甩了出去。
却没料到落入一个怀抱中,稳稳落地。我抬头,这才发觉是平安。
他今日不是去军营了吗?这会儿我已经来不及思忖,心中顾念着母亲,忙推开平安,跑过去,“娘!”
然而,马车倾倒之势在半空中停住,马车尾一条鞭子紧紧拽住车辕,而鞭子的另一端握在一女子手里。正是甄婵蕊!
三年未见,我有些微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