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出手将我护在身后,剑未出鞘,剑柄横在衙役肩上。
是韩续!
他没事!他安然无恙!我心中大石落地,喜极而泣!
“观海哥哥!”
“阿芜!他们有没有伤到你?”
我抓着他的手,似乎只有抓着他,紧紧抱着他,我才觉得他是真实的。
刘璋未曾见过韩续,但秦远何杜若繁却是见过的。
杜若繁面色大变,许久才回过神来,“公堂之上,打杀衙役,安王殿下这是想做什么?”
韩续眼皮动了一下,却并不曾马上回答,笑着回握了我的手,安慰说:“别怕!有我在呢!我不会让你受牢狱之灾。大牢不是女孩子能呆的地方。”
我噗嗤笑了出来,点头说:“好!”
我眼前仿佛突然敞亮起来,似乎有了韩续,便一切都不怕了。
韩续这才回头说:“杜大人这帽子太大,我可带不了。不知杜大人哪只眼睛瞧见我是打了,还是杀了?”
杜若繁一时语塞,韩续不过是阻挡了衙役,宝剑尚在剑鞘之中,确实不曾打,也不曾杀!
杜若繁嘴角抽搐得厉害,却又拿韩续无可奈何,只得揪着我找突破点,“即便殿下乃是皇子亲王,也不能如此视我大周律法为无物!苏黎所犯之事,乃是有人证的。收押候审也在情理之中,安王莫不是连这都要插手徇私吗?”
杜若繁心中应当也知,既然韩续已经回来了,那么我就没那么容易死了。可是他必须做最后的努力,至少要将我收押,这样,收押之后的事情,就是刑部的了,即便事不成,也不是他的过错。
“杜大人说的不错。我即便是皇子亲王,也得遵循大周律法。不过想来杜大人身为吏部尚书,似乎对我大周律法并不太了解。京都之中若有犯事者,均由京兆府查办。而若涉及人命且情节恶劣的,交由刑部。”
韩续眼光一闪,顿了片刻才又接着说:“但是若所涉及之人乃为皇室,则应交由宗人府看管,着宗人府,刑部,大理寺三司会审!”
杜若繁一震,并没有想到韩续会以此为借口,毕竟我与韩续并未完婚。杜若繁张不了张,韩续似乎早已料到他要说什么,开口道:“本王虽还未曾与阿芜完婚,但阿芜是父皇亲自下旨为本王择的王妃,是父皇认可的皇家媳妇,便是我皇家的人!”
“哎呀呀!侄孙这话说的好多余啊!这明文圣旨赐婚的,怎么可能不是我皇家的人呢!那贵妃娘娘肚子里的,难道还能因为没出世,就不是龙嗣了吗?”
这比喻一点也不恰当,尤其言指贵妃娘娘腹中皇嗣,满天下敢这么说的人,大概只有素有老顽童之称的瑄老王爷了。
瑄老王爷在康郡王和瑄王的陪同下大摇大摆的走进来。韩续笑着领了我上前打招呼,“皇叔祖父!”
“见过瑄老王爷!”
瑄老王爷眼珠儿一瞪,不太高兴,“你这女孩子真不懂事,刚还说是我皇家的人,怎么叫瑄老王爷这么生分!”
一句话说的我面红耳赤,我站在那里叫也不是,不叫也不是。若是叫了,我还没和韩续完婚,以后见着皇家人难道都改口吗?
韩续轻飘飘帮我挡了去,“皇叔祖父,哪有你这样做长辈的。让人改口,不给红包,谁愿意叫!一大把年纪了,还贪我们小辈的便宜!”
瑄老王爷非但不恼,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呦!这如今聪明了,也知道护着媳妇儿了!阿宝,你这话可就让叔祖父伤心了。往日里叔祖父不疼你吗?我府里的东西,你哪回来不是搜刮一堆回去!”
“那叔祖父往后就再疼我一些。反正你府里的宝贝多,瑄王叔也用不着!”
一帮人竟然就站在京兆府衙门门前闲聊,似乎指证我的那些罪名在他们看来不值一提一般。甚至连看都没看场中众人一人。
谢家几人,自从韩续进来便夹紧了尾巴,默默跪到了一边。刘家完全没见过这等架势,已经懵了。唯独杜若繁吹胡子瞪眼,十分生气。偏偏他还不敢上前去得罪老王爷。
京都谁不知道,这位是万万得罪不得的。他高兴的时候,好似小孩子。生气的时候,那是活阎王!
瑄王尴尬地清咳了几声,打断了韩续与瑄老王爷的谈话。
瑄老王爷这才想起是来做什么,大步上前,秦远也利索,连忙将位子让了出来。
瑄王老爷坐了主位,秦远有让人搬了几张椅子来给瑄王,康郡王,韩续坐下。瑄老王爷又发话来:“再搬张椅子来,让黎儿坐下!”
“瑄老王爷万万不可!”
果然,杜若繁站了出来。
瑄老王爷吹着胡子,“怎么不可了?未来安王妃,难道公堂之上还不能安个坐?女孩子家家的,站了这么久多累了!偏你们一群老学究,都不懂得怜香惜玉。”